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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葛馨宁看到的是吴妈熟悉的脸,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笑容。
见她睁眼,吴妈放下手里的碗,转身向一个面容清秀的陌生男子笑道:“泼醒了。请秦相公验货吧。”
验货?
葛馨宁还没来得及领会这句话的意思,便看到那位“秦相公”向她走了过来。
“不许过来!”葛馨宁尖声惊呼,想要躲避的时候意识到角度不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是水,狼狈地在地上躺着。
这里显然并不是葛府,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只记得舂完了今天的米之后,吴妈端了一碗水给她,她只喝了几口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现在……
等等,验货?
什么是“验货”?
想到自己可能就是那个“货”,葛馨宁霎时惊得面无人色,张大了嘴巴,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好在那秦相公并不动手,只是俯身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便转头向着一架屏风含笑说道:“模样倒是上好的,牙口也不错,只身量略嫌瘦小了些,也不知道弹唱怎么样。”
吴妈笑道:“我们姑娘是千金小姐出身,琴棋书画那是从小就学着的,五爷放心就是。”
葛馨宁怒极恨极,忍不住挣扎着坐起身来,指着吴妈厉声痛斥:“你这刁奴,怎敢如此待我!等我叔父回来,定要打断你的狗腿!”
吴妈的眼神四处瞟了一下,随后又站直了身子,冷笑着回敬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五爷可是当今太后和皇上面前的红人,您能来他老人家身边伺候,那是天大的福分,便是老爷回来,也只有替您高兴的份!”
葛馨宁听到“太后和皇上”,心头一惊,一时未敢接话。
窗前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阴阳怪气地道:“吴妈,你家的这位姑娘,脾性儿可不怎么好啊!”
吴妈横了葛馨宁一眼,轻蔑地一笑:“兰姑您放心。她是吃硬不吃软,平日在我们家夫人面前也时常大呼小叫的,打一顿就好了。”
葛馨宁闻言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背上那些鞭伤似乎又隐隐地疼了起来。
秦相公眯起眼睛,淡淡地道:“这可不成。五爷没工夫替你们调教女孩子去,若是脾性不好,那便算了吧。”
吴妈闻言大急,连连摆手道:“您先别说这话,秦相公,人都已经给您送过来了,您这会儿再说不要,让我们做奴才的怎么交差?我们姑娘有几分大小姐脾气是不假,可在五爷面前,哪有她一个丫头使性子的份?您再考虑一下,哪怕留她当个烧火做饭的粗使丫头也成啊!价钱方面,咱们还可以商量……”
秦相公依然皱眉,显得十分为难。
这时屏风后面那人忽然开了口,语气冷淡:“留下可以,定死契。”
所谓“死契”,就是永不能反悔的卖身契,一旦签下,日后便是抬出金山银山来,也不能赎身的了。
葛馨宁心中一阵发冷,却见吴妈笑得满脸横肉乱颤:“行行行!一切但凭五爷吩咐,我们葛家没有不答应的。”
此话一出,就连秦相公都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葛馨宁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再吵闹,只管死死盯着那架楠木雕花的屏风看,好像马上要被卖掉的人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