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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馨宁越走越快,眼前早已辨不清方向,脚下却像是被人追赶着一样,拼命往前奔。
逃。
潜意识里面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是逃什么、为什么要逃,她却想不清楚,也根本没有去想。
这座宅邸,对她而言大半是陌生的。葛馨宁不辨路径,早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路上似乎有几个人阻拦过她,但葛馨宁没有留意,竟也就这样一路闯了过来。
直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把狭窄的小径堵了个严严实实。
“让开。”葛馨宁心中烦躁,对这个不识趣的拦路人没有半分耐心,只想闭着眼睛撞过去。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让开,反而欺前一步,伸出手在葛馨宁的眼前晃了几下。
葛馨宁定了定神,抬头看时,才发现秦相公正歪着脑袋,探究地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她心中郁郁,也难有好声气对人。
秦相公侧过身子,让出路径:“我只是想提醒你,再走下去,你可就闯到后山去了。”
后山?
葛馨宁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后山。
秦相公看她愣愣的,索性吓她一吓:“原来你不知道啊?这宅子的后面连着一片山丘,虽然不算什么深山老林,但是因为前汾阳王全家主仆上千人都死在那里面,所以阴气很重,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哦——”
汾阳王?
葛馨宁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是这座宅邸的旧主人。如果真的是秦相公说的那样,那么这宅子应该算是一座凶宅了。五爷为什么偏偏住进这样一座宅子里面来?
葛馨宁觉得自己似乎是病了,稍稍费些心神,便觉鬓角隐隐作痛,索性不再乱想,只向秦相公微微躬身:“多谢提醒,我不进去就是了。”
“喂!”秦相公似乎并不打算罢休,看见葛馨宁掉头往回走,便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葛馨宁的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秦相公似乎很不识趣,明知葛馨宁不愿理他,仍是跟在旁边亦步亦趋:“我说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啊?韩五要把你送到宫里去,这事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何况你都已经跟小皇帝……不进宫你还能去哪儿?韩五是谁,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跟他闹别扭,不是自寻死路吗?”
葛馨宁站定在原地,僵住了。
岂止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最初肯乖乖地被卖进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进宫报仇吗?
两个月前,她还在为了进宫而努力地练习着那些争宠的技巧,可是……
如今什么都没有变,只有她变了。
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上从小皇帝那里听说韩五病重的时候,葛馨宁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记闷棍,那时她并没有来得及细想这是因为什么;
这一段时日,韩五没有到书房来,她便日日魂不守舍,却也从不肯去细想这其中的缘故。
再回想前些日子与他争执与他置气的缘由,葛馨宁越发被自己吓到了。
按照最初的计划,他唤她去书房侍奉小皇帝,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是知道的。可是那天她为什么会生他的气、为什么会满心抗拒,又为什么会冒着犯下欺君大罪的危险骗小皇帝服药昏睡,只为逃避“恩宠”?
葛馨宁简直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她一向是清醒而理智的,为了父母的冤屈,她已经隐忍了三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机会已经到了眼前的时候,反而退缩了、迟疑了、迷惑了?
面对秦彦探究的目光,葛馨宁郑重地屈下膝去:“多谢秦相公当头棒喝。宁儿今后必定谨守本分,绝不会再有分毫逾矩。”
秦相公反被她的大礼吓得手足无措:“喂,我不是那个意思……”
葛馨宁一拜之后迅速起身,抬脚便走,丝毫没有理会秦相公在说些什么。
秦彦目送着她的背影,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本来是想告诉她,与其两个人各自躲着闹别扭,不如当面把话说开。可是这女人到底把他的意思理解成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