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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太医颤颤巍巍地被人抬着飞奔过来的时候,韩五一脸漠然地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兰姑看在眼里,心中忧虑更重。
太医大概是太老了,闭着眼睛诊了好长时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简直像在打瞌睡。
韩五等得不耐烦,没好气地问:“人死没死都看不出来吗?”
太医打了个哆嗦,忙站了起来,却还是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韩总管说笑了……这人,自然是活着的,只是……”
“只是怎样?”兰姑生怕韩五怒气上来,一剑把这个老家伙给砍了,忙在一边连声催问。
老太医咳了一声,皱眉道:“病人的身子似乎受过些创伤,但不算严重,如今最大的病灶,是郁气郁结于心……若是不解了这心结,只怕……”
没等他说完,韩五已不耐地打断了话头:“她的心结,解不了!”
老太医吓得半晌没敢言语,兰姑忙咳了一声,为难地道:“心结确实难解,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破而后立,行不行?”
“这个……”老太医犹豫了一下,“……这个是心病,能不能治实在说不准……病人一心求死,药石是无用的。就算不能解开心结,也总得替她找个理由活下去……”
兰姑面露难色,韩五已冷笑道:“她愿意死,就叫她去死好了,费那么多工夫做什么?兰姑,送太医回去吧!”
兰姑不敢多言,忙掀帘子送客。那太医却迟疑道:“那也未必没有法子。病人似已身怀六甲,妇人为了孩子,总会愿意活下去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老太医话未说完,韩五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单手抓着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老太医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自然没本事再说一遍。
兰姑急得焦头烂额,在旁连连劝慰。韩五瞋目许久才丢开太医站到了一旁,只是脸色依然黑得吓人。
老太医咳了几声,迟疑道:“从脉象上看,病人似乎有征兰之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似乎’?”兰姑急得几乎要跳脚。
太医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为难道:“病人脉象微弱,老朽不敢断言,但……**成把握还是有的。”
兰姑抬头看看韩五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示,只得硬着头皮追问:“多久了?”
太医战战兢兢地道:“从脉象上来看,结胎时日不长,约莫一月有余。”
兰姑闻言不禁皱眉,抬头看韩五时,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拂袖而去,人都走出老远了。
“姑娘,这……”老太医擦着汗,有些不知所措。
兰姑心里比他更慌,却只得强自镇定,叫他开了调养的方子,又反复嘱咐了不许到外面乱说。
老太医额头上不断冒汗,连连称“是”。
兰姑见状便叫了小厮进来,吩咐送太医回去。
不料刚走出二门,韩五跟前的一个小厮叫“小远”的就迎了上来:“兰姑,五爷吩咐我送太医回去呢!”
兰姑颤了一下,忙低头应“是”,那太医诚惶诚恐,连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