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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安县,田坝村五组安家,杨代莲看着女儿安心为了要去读书哭了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气得提着棒子踹门进房,扬起手上的棒子就朝床上的女儿腿上招呼。
“要死要活的,都去读书了,家里的牲口田地谁帮着养做?老娘是欠你们的了,是想累死老娘一个人吗?”杨代莲一边打一边骂床上的女儿。
安心饿的头昏眼花,耳边是一道再熟悉不过的骂声,屁股上和腿上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得惊叫着爬起身,看着眼前三十七八岁手上拿着棍子的妈妈,以为自己眼花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给我滚下来去割草喂牛,再塞在屋里要死要活的,就给我滚出去,当老娘白生个赔钱货。”杨代莲吼完女儿,提着棍子转身怒气冲冲走了。
安心看着自己纤细的腿上是几条红杠子,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的龇牙咧嘴,看着自己细嫩却有些粗糙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妈妈刚才骂她的话好熟悉,正是她考上高中,大哥收到大学通知书这年。她要去读书,爸妈不同意,说没办法同时供养五个孩子读书,她哭了几天几夜不吃不喝,都快饿死了,被赏了一顿棍子炒肉打起来的。
“姐姐…”安月和弟弟安东跑进来,看着床上的姐姐,安月道:“姐姐,我给你拿红药水擦擦。”
“姐姐,妈妈好凶。”安东看着姐姐腿上的杠子印,嘟着嘴帮她吹吹。
安心看着眼前的妹妹和弟弟,止不住就哭了,放声大哭起来,吓得安月和安东赶紧关门,省得让妈妈听到又来打姐姐。
“姐姐不要哭了,妈妈听到又要来打你的。”安东害怕姐姐又挨打,拿起枕巾给姐姐擦眼泪。
安心看着六岁多的弟弟和十三岁的妹妹能不哭吗?爬下床抱着他们哭。
“安心…”屋外一声怒吼吓得安月和安东颤了下身子,拉着姐姐快出门,可安心饿了几天?头昏眼花的差点儿一头栽到地上。
安月知道姐姐饿,和弟弟扶着她朝屋外的妈妈喊:“妈妈,姐姐吃饭就和小月去割草喂牛。”
“天黑前不滚回来挑水喂牛,我回来有你们好果子吃。”杨代莲骂骂咧咧着扛着锄头,顺着屋前小路去地里干活去了。
安月和安东扶姐姐到火屋里,赶紧端来一碗酸菜饭和一碗洋芋疙瘩,让姐姐快吃。
安心看着酸菜饭和洋芋疙瘩,2001年的农村依旧很穷,想吃顿肉,还得家里找邻居帮忙干活才有得吃,可都是做事帮忙的人吃的,他们想吃只能捡点剩菜油荤拌饭。
“姐姐,你快吃啊!等下天黑了。”安月催促姐姐,省得天黑了她害怕。
安心知道妹妹害怕后山路边上的坟,端着碗大口吃着酸菜饭和洋芋疙瘩,几下解决完让弟弟在家别乱跑,背起背篓,拿起镰刀和妹妹出门去后山割草。
现在是七月份,这个时候大哥和二哥也在地里帮着干农活,爸爸前两天出门去做工赚钱去了。家里养了三条水牛,四头猪,还有几只羊子。大哥马上要去省城上大学,二哥在县城上高中,妈妈会卖两条牛和两头猪给他们当学费。
前世她怎么求妈妈都不让她读书,爸爸也说压力大,供不起不让她读。这一世她不求了,下个月大哥去省城,小叔退伍也回来了。这一世她把希望放在三叔身上,三叔当了四年兵转业时不知为何出了差错,补了些钱给他。
姐妹俩到后山割了满满一大背草背着回来,路过水沟边那些坟头时,安月害怕让姐姐让她走前头,安心安慰:“小月不怕,人死了就是一堆骨头,没有鬼的。”
“姐姐你别说,我害怕。”安月自来就胆小怕黑,天一黑她就怕出门。爷爷埋在家后边的地里,她连出门去方便都不敢去。
“不怕,有姐姐在呢。”安心也不吓妹妹了,要不是重活,她其实也害怕这些坟。自己都成了孤魂野鬼,还怕这些东西吗?
姐妹俩回来,看到那两个白眼狼还没回来,弟弟在门口和小黑它们玩耍,这是家里养的一条黑犬和黄犬,都是为了防强盗偷猪牛的,自小教得很乖,不吃别人投喂的东西,只吃家里人给的。
“小月,你去把猪喂了,我去挑水回来喂牛。”安心让妹妹喂猪,自己去挑水。
“好的,姐姐。”安月去厨房灶上打煮好的猪食喂猪,喂完添上火好煮晚饭。
安心到村口水井挑水,两个桶装满水用扁担一扛,压得她一张娃娃脸都打结了,前世干这种活不觉得有什么,重新体验滋味真要命,咬牙挑着水回来先倒满水缸,来回跑了八趟,才装满水缸喂完几条牛。
天黑时,安成和安明一个背着猪草,一个背牛草和妈妈回来了。安心看到两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兄长,面无表情喊了一声,就转身进屋去厨房摘菜去了。
安成和安明知道安心被妈妈打了,不高兴是正常的,也没多想,放下东西就进屋打水去猪圈后面的小屋子擦洗身子去了。
安父安永康是白手起家,被安老爷子分出来时就一间瓦片房,一家四口挤在一个屋子里。后来安父出门做工挣了钱,回来重新建了三进三出两层楼的砖瓦房,上面一半做粮仓,一半做房间,地下是一间客厅,两间卧房,一间堂屋和一间厨房。
安心记事时,就知道安家在村里是第一户修起砖瓦房的,也是年入收几千到上万的万元户。这全靠上过高中的安父出门做工赚钱,所以才一再超生她和妹妹弟弟,猪牛也被计划生育拉走好几次,也挨了不少罚款。
安母其实生得高挑靓丽,是她们村里的一枝花,不喜安父这门婚姻是被外公强行嫁给安父的。只因安母小学文化,安父上过高中,生在五十年代上过高中,也是妥妥的文化人,生得也俊俏,入了外公外婆的眼。
只是安家重男轻女,爷爷奶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爷爷是邮差,家里条件也一般,安父是家中老大,下面一个妹妹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安心和安月这饭菜端上桌开不亮灯,安心就苦恼了,转头去找了煤油灯点上,一家人围坐在桌上吃晚饭。
安母看着安心被自己打了后,也不哭也不闹去干活,回来把水缸也挑满了,吃完饭也不作声,让她们姐妹收拾去洗碗,打水给她洗脸泡脚,让安成和安明回屋去看书。
安心一声不吭照做,妈妈的心里只有她两个白眼狼儿子,她用命求她,她也不会答应她去读书的,还不如不求,另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