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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姜知云找了一截木棍拿着,而后一脚踹开大门。
用手捂着鼻子,微微半蹲着身子往里面走。
“阳哥儿”
“谢阳!我是叔母。”
“你在哪里?不要怕,我来找你了。”
姜知云一边喊一边走。
火势很大,他们来得有些晚了,这火已经烧到了屋里,屋顶上的房梁一根根倒下来。
姜知云看着最大的那个粗的房梁还未曾倒下来。
还能撑一会儿,所以她必须快步找到谢阳。
这是一个小阁楼,姜知云在一楼找了一圈,都未曾找到,上面的楼梯都烧了半截,这会儿直接上去,也是不行。
她铆足了劲儿搬着里面掉下来的木板撑着,搭建在烧掉的那一节上面,踩踏着走上去。
上去,等会儿下来就回不回来了。
姜知云一边找一边喊,谢阳那边迷迷糊糊的。
他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似是喃喃自语:“叔母……热,好热。”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浑身都是伤痕,被人揍晕了。这会儿醒过来浑身都是疼的。
想要回应姜知云,但是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响。
小家伙急得直掉眼泪。这可如何是好,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胡话:“阳哥儿要当男子汉,保护叔母,不可以让叔母担心……”
浑身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气,这双腿就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这个时候他从地上爬,一点点朝着门的方向爬。
不断地走,不断地爬,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甚至感觉有些窒息了,才迷迷瞪瞪地到了门口,但是想开门,还是不行。
这个门被锁起来了。阳哥儿不断地喊:“叔母……叔母”
“出不来,我出不来。”
周围火势很大,阳哥儿在的这个屋里,除了浓烟,已经有不少的火势蔓延进来,像是要把人吞噬,房梁上的木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下来,压在阳哥儿的腿上。
他好疼啊,好难受。
是不是就要这样去死了呢?
可是谢阳觉得有些难受,因为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叔母……救我。”
姜知云站在门口,疯狂地敲门:“阳哥儿?你在里面是不是?”
她挨个去了一遍屋子,其他的都没有锁,唯独有这个锁了。
也是生气,其他的门都被烧坏了,只有这屋子烧了,但是门还坚硬如铁。
姜知云疯狂往里踹,踹半天才踹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
顺着里面看过去,就瞧见了正在地上挣扎的谢阳。
谢阳的衣服已经被烧焦了,火舌在周围蔓延,似是要将他吞噬。
只见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姜知云看着这样子,眼泪就掉下来了:“阳哥儿,别怕。”
“叔母……”
谢阳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
叔母怎么会过来呢?这里是书院呀!
但是听着叔母的声音,还有身上的疼痛感,他知道是叔母来了,是叔母来救自己了。
但是周围火势太大了,叔母自己也走不了怎么办?
谢阳趴在地上,有气无力但还在捏着拳头,告诉自己要努力醒过来。
对着姜知云说道:“叔母……快走。阳哥儿不需要救了。”
“怎会不需要?”
姜知云捡了一个柱子,用尽力气也抱不动,若是人多就好了,就可以用柱子把门撞开。
"阳哥儿,我不会走,叔母是不会放弃你的。没有人放弃你,所以你也不能放弃自己。"
说完,姜知云铆足了劲儿,等着砸出来够一个木棍通过的时候,她试了试把自己的木棍放了三分之一进去,而后开始撬动。
这样弄省力,门也被火烧,若是往常,姜知云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但是现在或许是想要救人的心太强烈了,她竟然真的打开了!
看见阳哥儿的时候,姜知云心疼得拉住他的小手:“你等着,我把这个柱子抬开。”
压着阳哥儿的这个柱子很重,姜知云挪动了好一会儿,一遍挪一遍让阳哥儿往前爬。
但是阳哥爬出来的时候,上面的一根房梁就这样“啪”的掉下来,压着姜知云就让她吐血。
她用手擦干血迹,背脊的地方感觉湿了,臭水沟的味道混杂这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有些难闻。
她背着阳哥儿。
阳哥儿跑过去看着她:“叔母……你没有没事?”
“都怪我,若不是我,叔母就不会受伤。”
姜知云僵直背脊。
道:“没有受伤,走,带你出去。我要活着,你也要活着。”
“阳哥儿,记住永远不要放弃自己。只有活着,才会有一切。”
“嗯……”
他眼泪都要流干了。
姜知云拉着他走,没走几步就倒下来。
倒下来……又站起来继续走。“不要放弃,阳哥儿。”
“我不放弃,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叔母死在一起。”
他眼神坚定,姜知云已经说不动话了。
蓄积力气站起来继续走,索性搭建的那块木板还没有被烧,她拉着阳哥儿,一鼓作气从上面滑下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气力,撑着她带阳哥儿出来,或许是因为小家伙颤颤巍巍的手掌,也或许是想着是自己重要的家人。
原本把谢家这一家子,当做是一个过路家庭的姜知云,这会儿才明白,所有人,所有对她好的人,都记在心上。舍不得放开。
走到门口,远离火舌,姜知云才累得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那一群救火的人进来了,他们拎着水桶冲。把姜知云和谢阳带出去。
姜知云一直都没有闭眼,即便是很累了。
她看着谢阳,用口型说道:“不要怕,得救了。”
在山上被搀扶着往下走的时候,姜知云看着那个老师,道:“可否给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还有一杯茶。”
她好似还在开玩笑般说道:“太冷了,喝点茶暖暖身子。”
那个老师看着她这样子都着急,听着这话自然是同意的。
道:“姜娘子,这个事情,我们已经和夫子反应清楚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书院都会站在你这边。谢阳这边。”
“这一次的影响很不好,谢阳一个孩童,影响最大。”
“若是你觉得累了,就先去看大夫,我们书院处理也行。”
书院的态度自然是没问题,姜知云也从来不想怪罪书院,她活了两辈子的人,自然知道这些搞特权之人,有多么的可恶。
这种人,只能以暴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