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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太看着谢书珩,抱着手道:“云娘她夫君,这初次见面就怀疑我的身份,是不是不太友好?”
“你管我会不会。才刚瞧你顺眼几分,觉得配得上云娘,就管我是哪里来的?”
她道:“我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婆,我不会伤害云娘的。你个臭小子可别想太多,还调查起我来了。”
别看她身上破破烂烂,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底气足。
姜知云无奈道:“相公未曾有那种意思。阿婆切莫误会。”
她又看着谢书珩:“夫君,她是我带回来的。想着没地方可去,就在家中留下了,左右不过是多一个碗的事情。”
“嗯,你自己定夺就是,家中你做主。”
他一眼也知道这老太婆不坏,只不过,谢书珩觉得她眉眼,实际上和皇上有点像。甚至还做出来这种糕点,若是皇宫里的谁……就说不好了。
主要是不想要和那些地方扯上关系。
但是看着老太婆这样子,他也不说什么,只要能保证不伤害云娘。前程往事不提起,那就没问题。
余老太这个时候把锅里面煮好的饺子捞起来:“来都来了,带着我老太婆一起吃。”
姜知云笑着道:“当然可以。”
姜知云和谢书珩坐在一起的时候。
谢书珩小声凑着她说:“她身份不一般。”
姜知云点头:"嗯,我也能感觉到的,但是你想,再不一般的身份,流落到这个地方,总归是被弃了的。我们能帮就帮吧!毕竟当时你和婆母也是不一般的身份。"
“总之,现在活下去才是要紧事。”
也是,谢书珩点了点头,她心里有数就好,其他的就不需要多说了。
许是在想事情的缘故,姜知云吃东西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她主要还是在盘算这铺子以后单纯做小吃,太过于浪费了。
但是做茶水的话,又被先前的姜知晚倒了牌子。现在若是重新作茶,恐怕一时半会儿会亏不少钱。
姜知云想着换一下也无妨,但是又还没有想好换什么……
这个时候她把面前放置的饺子,随便夹了一个放在自己口中,因为有些烫。
咬了一口已经在口中麻麻的。这会儿谢书珩赶紧凑过来,用手放在她嘴巴面前,吐出来的饺子刚好被他接着。
谢书珩不断地拍打他的背脊,随后等着姜知云缓过来之后,又递上一旁的热水。
“先喝口水缓缓。”
他满脸关切,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是对姜知云的关心。
这会儿姜知云也是有些愣住,她盯着谢书珩手里的东西,好似并没有嫌弃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印象中,自己的家人都不会这么做,无法想象有人会不嫌弃,并且接住自己吐出来的东西,甚至他的眼里全部都是关心和偏爱。
姜知云先前一直都觉得,不过是一些小小的细节,小动作能看出什么。并不觉得从这些地方分析别人的真心有什么意义。
但是如今真正接触到,才知道润物细无声是何种意思。谢书珩话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但是他每个动作,都和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
记得那会儿,碰到姜知云,他还要把手缩回去,就差拿手帕擦一擦了。
其实也不过片刻的时间,对上谢书珩担心的眸子,姜知云摇了摇头:“无事。”
张氏笑得合不拢嘴了,自己的儿子总算是有点用了,至少开窍了一点。会关心云娘了。反正最近儿子的表现是对谁都没有过的,当然,对她这种老母亲和已死的老父亲更不可能有。
如此了解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心思深沉,才觉得现在这一刻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余老太挑眉:“啧。赶紧吃吧,等会儿太冷了,也吃不下啊。”
这些年轻人真好,余老太就喜欢瞧着这种还未曾表明心意,但是互相喜欢又不自知的时候,有一种互相拉扯的感觉。
就喜欢看,如同瞧画本子一样。
姜知云低下头吃,谢书珩亦是,时不时地帮着姜知云递她想要的东西。
这顿饭吃得很快,吃完姜知云就说了先前的疑惑:“咱们这若是只卖面,咱们赚的钱和先前摆摊子差不了多少。也就是多卖几碗,多开时间长的关系。大概可以开多卖两倍的面,我算了算。”
“只不过,我想着还可以做起来。”
“作茶啊。”张氏道,“先前这里不就是茶楼?”
“就是因为作茶一直不成,估计我们的想要让第一批进来,不容易。所以估计是要弄点新鲜的。桃花酿不可做大量的,不若到时候就不新鲜了。现在盼着桃花酿的,多数也是图一个新鲜。”
“你做点茶啊。”余老太撸起袖子,“点茶,我来做。”
“碾茶、调膏、击拂、观色……这些步骤虽然难,但是你若是要做长久的,估计就找几个小丫头跟着我学。”
“咱们二楼就搞高雅的点茶如何?反正也新鲜,迟早要做长久。那些先前的茶楼,不过就是一碗水泡上茶叶,这样给周围人解渴的。”
“这些做的人多了去了,咱们家就来点茶。”
点茶在这个郡县是极少的,因为大多是富贵人家高雅的。说实话,姜知云当年跟着许平安做状元郎夫人,也被人嘲笑过不会点茶,后来虽然学了七八分,但是依旧没有那么天赋。
如今这阿婆说会点茶,姜知云还是有些惊喜的。
阿婆看着张氏:“这种东西,张氏肯定也会,大家闺秀的小姑娘,从小就要学,点茶斗茶什么的,不若她也挑选不成王妃!”
“……”张氏无奈,虽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怎么的这么难听呢,“点茶我会,做起来也不难。但是咱们这边,当真有人喝吗?”
“这不是说了用二楼的隔间吗?”阿婆无奈道:“你怎么说话不听呢!”
“放心吧,不管哪里都有穷人和富人。我在这里许久的时间了,比如那些当官的,还有些有钱的,都要搞点茶老证明自己厉害着,会吃些好东西,不似咱们这些没身份的人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