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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张眉清难得不窝囊,站在云娘面前,推了赵桂芬一把,牵着云娘就走。
声音虽然还有些底气不足,还带着颤音,道:“云娘是谢家妇了,你勿要说她,败坏她名声。”
云娘挑眉,母亲有长进了……
刚想欣慰的时候,张氏继续道:“你若是要骂……就骂我。别欺负云娘……”
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还有些委屈的意味。
而后难得不缩在姜知云身后,拉着云娘,涨红着脸就朝着小路继续上山了。
邻居们想骂张眉清,因为她看着就好欺负,而云娘也不知道啥时候伶牙俐齿的了,这会儿说话那般难听,且还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姜知云转身,往回看就是一个眼神刀过去,红婶也抱着手拦在那里:
“咋了你们?难不成要帮着这种不要女儿的人,来帮着她欺负人?”
“赵桂芬啥时候和你们穿一条裤子了?”
“别看着人家张氏婆母性子好,就欺负人!我昌红在这里了,以后谁要欺负,我嘴谁!”
而后姜知云看了红婶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红婶悄悄地摆手,示意她赶紧走吧!
云娘和母亲一路穿过了山的背面,张氏才说道:“云娘,你别理你母亲说的话,你很好,不是什么死丫头。”
姜知云倒是也没想到张氏竟然是因为这个生气。
她道:“我自然不在意,她从小就没管过我,如今对我颐指气使,自当会反击回去。”
“这一次,还谢谢娘的保护。”
张氏摆摆手,她那算什么保护,指不定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还要被人嘲笑了去。
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云娘因为自己受到委屈。
姜知云拿着棍子一边扒拉着草丛还有一些枯枝叶找东西,一边好奇地问道:“娘,为何他们如此说你?”
“日后若是这般无凭无据的诋毁你,你就直接犯狠,他们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
“倒也不是无凭无据。”张氏说起这个事的时候,有些尴尬,但瞧着云娘不理解,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我原先也是王妃,夫君走后,我就不怎么想说话了。流落路上一走,这会儿还来到这么一个地方,本来流放路上就未曾与旁人说过话,当王妃的时候……我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会儿和她们聊家常……”
说到这里,张眉清十分为难,“我不知晓要如何说。我只是不想和旁人交流,当然,不是看不上的意思,我就是单纯想一个人相处罢了。”
“这不是就想着,晚上清净,周围都没人。出来屋外打水洗衣裳,有时候用砍刀砍砍柴什么的。白日里我就坐在屋子里不出门。”
她也不知道,这些话怎么越传越荒谬。
但是若让她一一去解释,更加不可能了。
娶亲前几天,她还练了许久的说话。
姜知云听到这样的理由,“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有什么?婆母为人谦和,做好自己的就是了。在高门大户与人交流是必不可少。但是在村里,若是不喜欢,免了就免了。”
“你这也不是病,更不是像她们说的那般难听,只不过是性子内向些,喜欢独处而已。”
“日后婆母若是觉得做不下去的事情就不要逞强了,你寻我过来帮忙就是。”
姜知云说完。
“不,不会了。这你来了之后,我们还去买菜,那日卖菌子我也可以和人正常说话的,多练练就好了。”她真诚的笑,“若是没有你,家里肯定还一团糟糕呢。”
“云娘,有你这个儿媳妇之后,我感觉,我这心里也安心多了。”
此前家中书珩也不爱说话,动不动就是一整天沉默。
至少这会儿云娘来了,她还有能说话的人。
说完,张氏从地上捡起一朵菌子,瞧着灰扑扑的,但是闻着味道很香。
姜知云掰开这菌菇的顶部,迅速变黑了。云娘就把东西放在兜里。
“这是竹公蕞菌子,掰开就变黑能吃,若是和这种样貌相似的,掰开有灰烟冒出来,就是灰包菌,吃了会中毒。”
“母亲,你捡的时候要注意辨别。”
张氏拼命点头,这些都是要放在汤中一起煮的,到时候要做成汤面拿去卖,可马虎不得。
这一面山人少,大家都聚集在姜知云捡鸡枞菌的地方了。
就想着找点甜头来尝尝,瞧瞧能不能找到鸡枞菌,至于这些青头菌亦或是其他的大红菌奶浆菌,那一面都很少。
会出鸡枞菌的地方,不一定有其他的菌子,比如有的菌子要在潮湿的蓬草中,还有的菌子要长在带刺的荆棘中,这些都是特别有讲究的。
二人一路上围绕着曲折的小路往下走,又环绕着走了两个小山包,张氏坐在大石头上面歇息:“云娘,今日捡了不少,鸡枞都有两朵,还有这些菌子,放进去汤中,味道肯定也不错。”
姜知云点头:“这些菌菇味道都很鲜,东西是够我们支摊子用一段时间了,但是还不着急回家,因为还有更好的菌子要去找。”
张氏有些不解:“什么?是鸡枞菌吗?”
“云娘,这会儿鸡枞菌怕是不好找,我们都翻过三四座山包了,我都没有瞧见鸡枞菌,怕是没出。许是被人捡走了。”
因为之前云娘找到了那么多,村里人这几日有事没事就在山里转悠。
这会儿也时不时的跟着捯饬。
云娘道:“不是鸡枞菌,母亲跟着我走就是。快到了。”
原来云娘一直都是有目标的在走啊!她还以为走到这里是顺其自然呢!
果不其然,二人走了没几步,就来到了很多高深的树木面前,路过荆棘的缠绕,从一个岩洞中小心翼翼的钻出来,这岩洞初极狭,勉强通人。
而后再走几步就都是柳暗花明了。
张氏瞧见了一大片的松树林。
这些松树不算太高,周围已经有些阳光打进来了,透过绿荫打在脸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树干上的油脂晶莹剔透,甚至还散发着松香。
张氏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地儿:“云娘,这地方真不错。若是隐居来这里,住在山洞里都舒服。当时我和书珩的父亲,就想着有一日能来这山川到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