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你给我闭嘴,能撑多久是多久。”
他就这样看着她,张口喷涌而出的,就是血。
姜知云知晓这样是撑不过去的,方才她用手担着谢书珩的后背,她的手现在都在滴血。
即便上辈子云娘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如今瞧着谢书珩这模样,还是觉得惊心,皮肉都没有一块是好的。
她不知何时,竟然也带上了哭腔:“我姜知云自小就好强,脾气又倔强。谢书珩你必须要活着,做我的夫君,长命百岁。”
“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我就是要面子,你若是不想对不起我,对不起母亲,就给我好好地活着!”
口中说着狠话,谢书珩的眼里一片温和。
原本他也是对姜知云有所怀疑的,至少觉得姜知云这个人不简单。
行为做事,他也多有试探。
如今落入这般田地,就像是死狗一般任凭别人践踏,站在自己身侧的,也不过是刚成婚没几日,甚至不算特别熟悉的姜知云。
说起来,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姜知云知晓掉眼泪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这会儿盲目的带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已然不是上上策。
谢书珩被伤成这样,确实是快死了。这是事实。
失血过多,姜知云记得这山中是有止血的草药的。
她把谢书珩放在一边,好似感觉不到她自己的疼痛。
而后四处找,一边说道:“我找草药,先给你止血。你疼也要忍着,不要睡着,也不能睡着。”
“云娘……”
姜知云瞧着他还要说丧气话。
继续道:“方才就说了,我这个人就是轴,嫁给谁我也不希望自己选错。所以你就算不行,也给我活着!”
“若是没有活下去的目标,就当是为了我。可行?”
可以看出来,谢书珩这会儿十分痛苦,甚至很可能自我了结。
说话的间隙,姜知云已经走远,快步跑到了山的被风面,这一面按照道理来说草药多。
她边走边捡枯树枝用来扒开前面山路的灌木荆棘。
找了许久终于瞧见了不少的药草。
果不其然,她寻到了不少的地榆全草。
这个地榆可是用来做金创药的主药,算是珍贵的东西。
素日就可以用来治疗大出血,对于外伤更是有用。
这地榆全草的根茎有些深,姜知云找了一根小竹棍,就快速往里面刨土。
好几次因为太过于恍惚和紧张,把这地榆都扯断了。
一边挖,一边调整情绪。
挖了大概有一把的时候,远处她也没去了。这点用石块砸成碎末。到时候全身的伤口抹一抹,也是有用的。
她一路都走得很快,甚至因为太过于担心谢书珩,没有注意路上的坑坑洼洼,甚至摔了好几跤。
摔了她就灵活的爬起来,朝着谢书珩快步走过来。
天已经黑了,躺在小轮车上的谢书珩看着她来,抬了抬眼皮,用尽力气地说道:“我在。”
姜知云总算是呼了一口气,心中好似也没有那么多的压力。
她坐在谢书珩的旁边,摸黑把药捣碎。
而后凑近谢书珩,她顿了顿:“如今我也瞧不见你身子,你也别在意那么多。我就当做是摸猪肉那般,给你把药先摸上去。”
本来还有些严肃,但是姜知云说了这话,谢书珩突然带了些笑意。
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皮肉,比作了猪肉。
姜知云把他衣裳麻溜的掀开,也确实是摸着黑,朝着里面敷药。
看不清伤痕,也不知道轻重,姜知云只能凭着感觉来。
谢书珩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疼痛,额头都憋出汗了。况且身侧就坐着女娇娘,即便已经很克制了,但是很难挨住幽香入鼻。
干脆就转过头来,不看姜知云。
姜知云看着他扭捏的样子,擦完药之后也有些尴尬。
如今他领口大敞,姜知云衣冠整齐,还一直朝着他坐过来敷药。
若是路过什么人,说不好以为她在欺负谢书珩,这姿势也不知是什么流氓行径。
姜知云擦完药之后坐好,把去山上龙潭,用竹筒打的水递给他喝。
“这会儿可有点精气神了?“
原是没有的,但是看着她这么期待,谢书珩点了点头:“好些了。”
“那我们继续赶路。”
姜知云怕黑,上辈子就无数次在黑夜中走夜路,还被许家的婆母丢去山上过。
她更害怕打雷。
那些都已为过去的事情,这会儿还是从心底里感觉到害怕。
即便说着要走,给自己壮胆。
姜知云的腿脚还是软的。
甚至刚起身就这样坐下来,还一个不小心,坐在了谢书珩满是伤痕的腹部。
姜知云有些愧疚的站起来:“……”
谢书珩闷哼一声,这不咳嗽还好,一咳嗽就是血。
姜知云赶紧给他清理,低着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谢书珩用手僵直的拍了拍她后背:“不怕,我在。”
他好像是一眼就知道姜知云怕黑一般,而后继续道:“我身侧有枯树枝,你拽着我的手,去把枯树枝拾起来,而后,我来引火。”
“有了柴火取暖,今晚能熬过去。”
“再者,也不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姜知云有些愣住,到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怕不怕黑。
因为她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怕黑也是无关紧要的大事。
上辈子一开始要供着许平安读书,要照顾婆母,而后家境好了要执掌中馈。所有都是大事,除了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姜知云要关心所有人。
而后,谢书珩对着她道:“这会儿,就不重礼数了。”
他的手拉着姜知云,不算暖和,但是却让她知道,身后有人。
姜知云原本也是看不见的,腿软这会儿也好些了,试着蹲下来拾柴火。
她距离谢书珩不远,就这样拽着,也感觉到安心。
柴火不多,也就是三四根柴,但是也足够了。
谢书珩拿出来火折子,艰难地坐起来,把火升起来。
顺着第一缕火苗烧起来,姜知云也能看见自己在黑暗中的第一张脸。
谢书珩很虚弱,他也不是一个温和的人,这会儿却对着姜知云笨拙的照顾着。
看见光亮的时候,他看着姜知云,问道:“如今害怕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