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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不语,车内静得出奇。
同外男独处在一方小空间里,又是如此尴尬的关系,令颐被压抑得喘息困难,直到下了马车方觉呼吸顺畅。
回到王府,越王大步走在前面,侍从紧跟其后,将赵令颐远远甩在后头。
“王爷,这位姑娘如何安置呢?”
越王目视前方,声音清冽,“父皇说的还不明白吗。”
侍从试探着回应道:“王爷还未成婚,不能纳妾,那便是婢女了。”
“知道还问。”越王说完径直朝书房去。
太子情况已稳定下来,景隆帝命人准备御撵将爱子送回东宫,这时一名太监步履匆匆走进来,行过礼后一通禀报。
景隆帝听得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严重吗?”
“皇后娘娘和太医都已经去了,公主被撞断根肋骨,心肺震荡又兼惊吓过度,太医说需得休养段时间。”
满殿宫人惊异不已,唯独南缃不意外,低下头冷冷一笑。
那嫡公主项圈上镶着的北海玉香珠世间罕见,此物自带香气,清甜芬芳;大殿所用的凝华香乃东离国所产,是东离特有的凝花制成,故名凝华香。
两种香味本无不妥,混合在一起对人体也无害,可偏对牲畜不利,吸入后会使之躁动发狂。
那绢帕上沾染的凝华香粉与她胸前的北海玉香珠味道交汇,二者皆是香气浓郁之物,牲畜嗅觉灵敏,一旦嗅入必有反应。
南缃抚摸着被踩踏的手,此刻方觉疼痛不在。
景隆帝担忧女儿,摆驾前去探望,太子一行人也离宫回府。
太子身子孱弱,平日无大宴几乎不外出,今个儿宫宴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虚脱的人归来便歇下。
陌生的地方,记挂亲人的南缃毫无睡意。
家族蒙冤,是那个同父亲宴饮的官员造谣诬陷无疑了,可他为何要这么做?父亲一向与之交好,陷害父亲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是越王?求娶被拒伤了颜面,假作无所谓,私下阴谋报复出气?
又或是皇帝,怨恨家族拒婚其子,又记恨当年祖父告他御状一事,新仇旧恨一起算,故意指使官员做此事?
万千思绪不得其解,转头又担忧两个姐姐处境,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便被唤起,跟随管事刘妈妈熟悉环境,安排差事。
东宫府邸端方雅致,移步换景,但……说不出的冷寂,过分幽静。
所遇奴仆皆规行矩步,轻手轻脚,生怕闹出一点动静,越往内院走人越少,像进了幽林深处。
“犯人女眷按例是要入教坊司,皇上仁慈,将你们指给宗室,不必在风尘之地过活,这是福气。”
刘妈妈边走边唠叨,“太子仁善宽和,能分到这里是幸运,只要安分守己日子不会难过。”
“殿下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在府里做事要小心谨慎,万不可扰到主子,否则圣上和德妃娘娘必不轻饶。”
南缃回想着那位太子,虚的连起坐都需要人搀扶,一看便是命不久矣,昨晚归来路上留神打量,见他面色苍白,唇色隐泛青紫,似是毒性所致。
说话间就听身后有奴仆赶来,声称太子传唤,刘妈妈领命前去,让南缃先回房间候着。
南缃独自待在屋里,没多久,就见去而复返的刘妈妈堆着笑进门。
“道喜了!”
南缃闻言甚是奇怪,就见刘妈妈已行至跟前,拉起她手笑道:“姑娘大喜啊。”
难道是家族案件有了转还?
南缃面色一亮,待听了对方所言脸猛然一沉,蹭的抽回手,“侍寝?就那病秧子?”
啪的一只手捂在她嘴上,刘妈妈望了望房外,转回头咬牙警醒,“嘴巴小心些!”
挣脱开对方手,南缃眉头紧皱,“那人虚的怕是上床力气都没有,还能……”
压不住满腔怨怼,少女呼哧呼哧大喘。
合着是个病痨子色鬼,一条腿迈进棺材了还不忘那档子事,果真男人只有死了才老实。
“太子能与否不需你过问,主子自有主意,你只管顺从殿下便是。”
刘妈妈懒得解释那么多,只将上头意思传达,而后一板一眼道:“圣上已下旨,赵氏女为妾为婢任由处置,记住,好好服侍殿下,否则若有差池你流放亲人可性命难保,皇上必让你全族偿命。”
丑话说完,刘妈妈重新绽出个笑脸,“当然,服侍得好也有赏。”
“这也是好事嘛。”
刘妈妈耐心劝解,“殿下身份尊贵,从未沾过女子,你是头一个,这是殊荣。”
“肚子要再争气,为殿下留下血脉,那可是大功臣,凭此功劳也能荫及家人。”
刘妈妈说的天花乱坠,仿若是多大恩赐,南缃才不认同,真这么好岂会轮到一个罪女身上,保不齐里面有什么猫腻。
可亲人性命当前亦不能冲动,南缃思虑着对策。
见少女收起逆骨,刘妈妈以为她已想通,其实想不想通又如何,罪人之后根本无法反抗。
接下来刘妈妈便忙活起来,司寝嬷嬷也入府传教。
储君亦是君,侍寝之事虽不如天子那般严谨,但也相差不远。
房间屏风后,嬷嬷让南缃褪下衣衫,检查是否有隐疾杂病。
见女子不情不愿,刘妈妈靠在她耳边道了句话。
南缃撇了撇嘴,心头默默嘟囔:就知道拿这个威胁我,有能耐换个新招儿。
虽没出声,但看她表情刘妈妈也知其意,抿唇一笑,似在说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赌气似得将衣衫褪下,当洁白娇躯暴露在空气里,司寝嬷嬷倒吸了口气———恍然明白原来冰肌玉骨四字不是杜撰。
少女肌肤仿若白玉般洁净无暇,阳光流照在她身上,泛着层淡淡柔光,整个人窈窕纤婉,那嫩柳般腰肢不盈一握,更衬得胸前玉雪丰盈,一双秀腿欣长笔直,少女亭亭玉立站在那儿,像绽放的素白百合。
深宫多年服侍过无数嫔妃,什么样美人没见过,愣是让面前小姑娘引得移不开眼,嬷嬷都能想到太子看到是何反应,转念又不由担心太子会不会过于激动出乱子。
想到这儿又将太医叮嘱告知。
“太子体虚,不可沉迷床帷,凡事适可而止,你要懂得规劝,不能任由殿下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