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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萧离只身来到了揽翠楼。
同上次一样,夜半探香闺。
沐轻鸿笑意盈盈地看着从翻窗而入的萧离,“值此良夜,郡王何故做梁上君子?”
“佳人相邀,自不相负。”
萧离在屋中站定,随手掸了掸衣襟。
“伸手。”
沐轻鸿示意。
萧离很是配合地坐下,伸出手让沐轻鸿诊脉。
“我给你的药丸虽不能完全解去你身上的毒性,但也稍有散毒的功效。”
沐轻鸿很是满意。
“屈腿让我瞧瞧。”
萧离依言动了动腿。
见他动作尚且称得上自如,沐轻鸿想了想,问萧离:“能叫我看一眼吗?”
她说得挺坦荡,没成想萧离却险些跳了起来。
他耳尖发红,轻咳一声,“沐姑娘,我们尚未成亲,你矜持些。”
沐轻鸿不满地瞥了萧离一眼,“此时我只是个医者!”
御医施针,将萧离体内毒素都逼到了腿上,又有他内里压制,故而多数时候,萧离都只能坐轮椅行动。
偶尔,也能起来走动走动,就譬如现下。
沐轻鸿的解毒药虽说有效,但她不亲眼看看此时萧离的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总归是不大放心。
“毒素都积在了两腿,我想看看现在你的腿是个什么情形。看是继续吃我的药,还是要辅以施针。”
“原本,等到大婚后再看也没什么。不过么……”
沐轻鸿抬了抬下巴,让萧离看远远地摆在多宝阁上的玉观音。
“荣王妃托人送了这个来,说是给我添妆的。我查验过了,这个被药水浸泡过。若是我没猜错,是用南越七星草的种子提炼出来的毒泡的。这种毒无色,细闻有极为浅淡的草木香,单用对人体并无太大伤害。但是,若与沉香并用,则可令人爆心而亡。”
沐轻鸿整个下午都在翻阅师父多年游走四方写下的手稿,才在南越篇中找到关于七星草的记载。
七星草这东西,沐轻鸿还真的见过,就在她蝴蝶谷她师父的木屋里。
不过,因北地与南越气候相差极大,那株七星草被她师父制成了干草保存。
若不是玉观音上留有微乎其微的香气,沐轻鸿也想不起七星草来。
如今的高门大户,谁家不熏香?
最常点的,无非也就是檀降沉这几种了。
这玉观音光华流转,任谁一看都知道是好东西,难免会摆在身边。
有那笃信佛法的,或许还会将观音像供起来。
那些小佛堂里点着的,多是檀香。
再有,萧离生母的排位,沐轻鸿父母的长明灯,都在凌云寺里供奉着。
若沐轻鸿一时心热,将这尊从护国寺里请回来的观音像,再供奉到二人父母的灵位前去,届时最可能害死的,就是她自己和萧离。
虽不知道小邱氏是从哪里学到了这么阴毒的害人之法,但这法子明显是奔着取萧离和沐轻鸿性命的。
萧离目光深邃,落在那尊观音上的眼神格外冰冷。
“这么狠毒,倒是她能做出来的。”
他起身去将玉观音像拿在手里,“交给我吧。”
“那可不行。”
沐轻鸿一双桃花眼中闪过促狭,“这是给我的东西。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自然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