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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沐轻鸿出生后,京城中人便都知道,永宁侯府的二姑娘,是个体弱多病之人。
一年到头,吃药比吃饭还要准时。
哪怕是到了如今,除了两个贴身丫鬟,侯府中的人看到的,也总是沐轻鸿走路一摇三晃,能坐着躺着,绝不会站着。
便是沐开阳也没有想到,沐轻鸿骤然出手,纤细柔弱的身躯竟有如此大的力气,只一只纤纤玉手,就将二夫人的喉咙死死扣住了。
二夫人被扼住了脖子,初时还恶狠狠地盯着沐轻鸿,挑衅道:“克父克母的小贱人!你竟然敢对长辈动手!”
但不过片刻之间,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二夫人只感觉到掐在喉间的五根手指犹如铁箍,越收越紧,随之而来的便是窒息带来的一阵心口剧痛。
她的两只手徒劳地抓着沐轻鸿的手臂,想要摆脱被人遏制住命脉的感觉,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是徒劳。
沐轻鸿的手上,仿佛集中了她所有的气力。
那一瞬间,对上沐轻鸿带着仇恨的双眼,二夫人终于怕了——这个丫头,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死手!
二夫人眼前渐渐模糊,因气息不畅,心肺间如同被揉进了一把银针,疼痛难忍。
她努力将鼻孔和嘴巴都张大,想要吸进哪怕一点点的气息来缓和痛苦,却依旧是徒劳。
喉间赫赫作响,二夫人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下变故着实太快,以至于揽翠楼中的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在回过神后,从沐二老爷到程素素柳姨娘,再到沐开阳,都怔愣在了当场。
眼看着二夫人的脸逐渐由白转红,甚至漫上了紫色,沐开阳终于率先抢上两步,一手揽住了沐轻鸿的腰,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拖。
“二妹妹,快松手!”
沐开阳并不是担心二夫人,他只是担心沐轻鸿激愤之下真的将人掐死了。
沐轻鸿用力极大,手关节处甚至已经因过分用力泛白了。
“放手,二妹妹!”沐开阳在沐轻鸿耳边轻声道,“大哥哥的下落,还要着落在她的身上!”
这么多年了,沐摇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年,他是被家丁带出侯府去看花灯的时候失踪的。
那个家丁,事后也消失了。
沐摇光到底是被寻常的拐子拐走了,还是仇家寻仇,哪怕是出动了官府,也没有个说法。
多年过去,所有人都认为,沐摇光已经不在了。
偏生二夫人方才激动之下说出来的那句话,叫人似乎抓到了些头绪。
沐轻鸿心情激荡,闭了闭眼睛。
是了。
沐开阳说得对,大哥的下落,还要在二夫人身上问出来。
她缓缓松开了手。
骤然从窒息中解放出来,二夫人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她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脸色慢慢缓和了过来。
视线一点一点抬起,落在了沐轻鸿的脸上。
“你……你不是人!”
方才沐轻鸿手上冰凉的触感还残存在她的身上,二夫人已没有了再去责骂沐轻鸿的勇气。
她瑟缩着身子往后退,猛地抓住了沐二老爷的衣摆,抬头急急地叫道:“老爷,那丫头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