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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和警察很快便赶到了。
“被害人胸口中了一刀,这一刀直中要害,已无生命体征。”警察看着孙宇,不忍道,“节哀。”
孙宇看着父亲的尸体,双唇剧烈地抖动着:“凶、凶手是、是谁?”
“目前还在调查中!”
“这医院到处都是监控,为什么还要调查?我要找到凶手,我要给我爸报仇!”孙宇情绪激动的大吼道。
警察见状,无奈地说道:“虽然医院有监控,但监控只拍到了凶手的身影,并没有拍到正脸。孙同学,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
“你根本就不理解!我从小就没了妈妈,是我爸拉扯我长大的……我一定要抓住凶手!你把凶手的资料给我!我自己去抓!”
前来安慰孙宇的是个年轻警察,估计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棘手的家属,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让我来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宋知夏,终于将视线从孙文浩的眼睛处移开,她走向孙宇,“孙宇。”
“我就是要给我爸报仇,谁——”
“啪——”宋知夏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孙宇的下颚处。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都惊了。
年轻警察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这位小姐,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打人。”
宋知夏睨了一眼孙宇。
刚才还嚷嚷着要报仇的孙宇,此刻双眼澄澈了不少。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上都露出惊异的神情。
就连警察也微微一怔。
他以前的确是见过,把人打清醒的。
但一巴掌就……
宋知夏自然是不会解释,她刚才并不是在打人,而是通过拍打颊车穴,刺激穴位,缓解紧张,让孙宇清醒过来。
孙宇不再闹腾,走流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孙宇,警察并没有将嫌疑人的照片给他看,而是给了宋知夏。
“宋小姐,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宋知夏拿过照片,只看了一眼,齐衡便凑了过来:“这人裹得也太严实了吧。”
她这才发现齐衡没走。
不过,宋知夏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确实如齐衡所说的,裹得严严实实的。
身上穿着一件风衣,体型中等,身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脸上戴了口罩,看不清面目,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除了可以看出是个男人,其他什么信息都看不出来。
“唉,这年头想要找到一个一米九、体型中等,黑色长发的男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齐衡摇晃着脑袋,“虽说现在到处都是监控,但也有监控做不到的事情。”
宋知夏好奇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留着黑色长发?”
“你看这里,”齐衡指着男人肩膀处,“这不是头发吗?”
宋知夏这才注意到,男人留着披肩长发,只不过因为他身上穿着的是黑色风衣,长发和风衣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这位先生的观察力可真是仔细,”年轻警察笑着夸赞了一句,又看向宋知夏,“宋小姐,你对照片上的人有印象吗?”
宋知夏摇摇头。
她不认识孙浩文,自然不知道,谁会伤害他。
“那好吧。”警察有些失望。
过了片刻,警察估摸着孙宇的情绪应该是稳定下来了,这才拿着照片又去问了孙宇。
但孙宇也不认识照片里的男人。
宋知夏听着他们的对话,蓦地想到了那对可怜的奶孙。
没了孙医生的帮助,那孩子以后……
宋知夏走出办公室,不知不觉间到了孩子的病房前。
她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插着各种各样管子却在熟睡的孩子。
孩子的脸庞就像是天使般,即便生在痛苦中,却还是以最坚强的姿态生存着。
可如果她现在就有行医资格,那这孩子……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宋、宋小姐,你怎么在这?”一道苍老而又惊讶的声音响起。
宋知夏回过头,看到是小女孩的奶奶,她微微颔首,视线落到了老人红肿的眼睛上。
“孙医生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似乎没料到宋知夏会这么问,老人愣了很久,才点了一下头。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杀吗?”
老人像是应激般,惊恐的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知夏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老人的手掌粗粝,仿佛是刀子割在了她的心上,但她并没有松开,而是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手:“你知道对不对?是不是和我有关?”
老人仿佛是被当头棒喝,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宋知夏。
“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医院的人只知道医馆的地址,根本不知道我的住址,但你却找到我家里来。
而且我也问过我爸了,那段时间没有人去医馆打听过我的消息。
也就是说,你不想让我爸知道你的存在?
你和我爸认识,对不对?”
听着宋知夏娓娓道来的分析,老人无力地摇摇头:“……对、对不起……”
宋知夏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老人。
期盼着老人能再多说些什么。
然而等了半天,依旧是一句对不起。
宋知夏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内心有什么在翻涌着,但最后,她还是松开了老人。
“孙医生死了,你孙女的住院费以后由我负责,如果你相信我,我愿意帮你治好她!”
老人嚯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知夏,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宋小姐……你……你会医术?”
宋知夏并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而是疲惫地转身,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无根的蒲公英,不知道从哪来,又该往哪去。
就连亲生父亲,也有事情瞒着她。
老人看着宋知夏沉重的背影,于心不忍,她动了动干瘪的唇,终于还是开了口:“宋小姐……”
即便声若游丝,但宋知夏还是听到了,她缓缓地转过头,晦暗的眼眸,仿佛是点亮的孤灯,微微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