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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温柔中略带着急,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和声音一样温柔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
陈曼看了她一眼,李老二家的大女儿李春华和女婿沈建设,两人除了黑点,瘦点没毛病。
申云香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春华和建设来了,快进屋,吃了没。”
李春华应道,“吃了,娘听说您找我,是家里有什么急事么。”
李春华是真着急,刚才过来的路上,他们隐约间听到别人在讨论她们家和大伯以及三叔一家,不知道是不是大伯和三叔又过来闹了。
前天,建设那嫁到隔壁县的小姨家里出了点事儿,她和建设跟着几个舅舅和表兄弟们去给小姨撑场子。
刚回来就听奶奶说娘昨天去找她,这不,东西刚放下饭都来不及吃就过来了。
至于吃饭,现在谁家生活都不富裕,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不能饭点上别人家的门,更别说现在已经过了饭点。
申云香看着女儿和女婿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给二女儿使了个眼色。
李秋华转身给姐姐和姐夫冲了两碗红糖水,她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奶奶,一狠心又多挖了一勺。
等她上班发了工资和糖票还奶奶二两,不,三两红糖。
申云香从灶间掏出了几根红薯,看了眼婆婆,一咬牙将焯水的野鸡剁下几块下来,只要是肉就算没有油也顶顶好吃。
“别急,家里没什么事儿,先喝碗红糖水,将就着吃点,一会儿再说。”
李春华和沈建设看着四块手指大的鸡肉和一碗红红的糖水均是愣了一下,两人同时间视线转向陈曼,发现她什么也没说,对视了一眼才低头默默吃起来。
或许真的跟她娘说的一样,没什么事儿。
陈曼若无其事地起身,“你们聊,我回屋歇着着去了,对了,别鬼吼鬼叫的影响我休息。”
狗腿子李冬华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献殷勤的机会,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奶回屋。
再出来时给大家伙一人分了一颗糖,“这是奶奖励给我的,大家都吃,别客气。”
李春华看向她娘,“娘……”
她才出门三天,怎么家里跟变了个样儿似的,她奶竟然拿正眼看她了,还破天荒地没有死丫头、贱丫头、贱蹄子地喊她。
向来有点好东西就留给几个堂兄弟的奶,竟然舍得将糖给小妹,刚才她娘给他们鸡肉,她奶也没有破口大骂,这一件件一桩桩的无一不透露着古怪。
沈建设吃了东西也不闲着,拿起柴刀去砍柴,申云香和李秋华开始小声跟李春华说着家里这两天发生的事儿。
得知妹妹考上了县纺织厂成了一名光荣的工人,李春华高兴极了,叠声让妹妹在厂里好好工作,争取一个月后转正,以后成为城里人,嫁个城里工人过好日子。
再听说她奶被她爷骂醒,坑了,呸,跟大伯和三叔家要回了这几年的孝敬之后,李春华的嘴巴张得老大,简直能放进一枚鸭蛋。
她四下看了看,“娘,真的是我爷回来了,爷他还说了什么没?要不要找村尾的三太婆看看。”
申云香有些犹豫,“应该不会吧,你奶还是那个样子,除了不再偏心你大伯和三叔,其他的没变。”
嗯,其实还是有些变了,嘴变得更挑剔了,天天都要吃炒鸡蛋,做菜要放多多的油。
连带着他们几个都跟着享福了,以前上半天工就饿得眼冒金星,现在下了工还有力气去自留地猛猛干。
李秋华嗐了一声,“看什么看,现在这样就挺好。”万一真什么不对劲儿找三太婆看了受苦的不还是她们。
也幸好冬华被申云香赶了出去,不然听到她大姐的话非得发出土拨鼠尖叫不可。
接着,申云香拿出五十块钱,“这是你奶让给你的,当初你们结婚家里啥好东西都没有。
这个钱你拿着防身,给自己添一身新衣裳,给敦敦换点鸡蛋补充营养。”
她的小外孙哟,瘦瘦巴巴的,她看着就心疼。
也不是说沈家人不疼她小外孙,沈家瞎眼老太太把曾孙当成心头肉,三个叔叔也宝贝得不行,可是家里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想给孩子吃点好的千难万难。
李春华推拒,“娘,不用,这个钱您自己留着,冬华还小呢,以后要花钱的地方不少,您和爹也添身新衣裳。”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爹娘就没穿过新衣服,偶尔姑姑回来会带一两件家里不穿了的衣服给爹娘,家里每年分的那点布票基本上都给奶奶和她们做新衣服了。
申云香强硬的将钱塞她手里,“别犟,赶紧收下。”
接着她又低声道,“谁懂你奶会不会变回去,钱放我这儿不保险。
到了你手里就不一样了,就算以后她变回来,想再把钱要回来还得掂量掂量女婿四兄弟。”
这就是家里儿子多的好处,一排四个大小伙子往那一站谁敢惹。
李春华这才将钱接下来,“行,这钱我就先拿着,娘你有急用过来找我拿。”
申云香摆手,“说了给你的就是你的,别留着不用,钱还能有人重要?行了,你和女婿赶紧回去歇着吧,下午还要上工,老太太肯定想她大孙子了,敦敦一定也想你了。”
说着,找了个篮子给她装了满满一篮子红薯,连带着她带过来的篮子一起塞了回去。
李春华这才跟沈建设回家,看着媳妇手里多出来的篮子,想到媳妇她奶一直没有作声,沈建设给整不会了。
晚上,陈曼将便宜儿子和儿媳妇叫到屋里。
李老二和申云香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以前他们只觉得能被老娘喊进屋里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被喊进去过。
现在被老娘喊进去,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陈曼气笑了,“愣着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还要我一个个请进来?”
两口子对视一眼,慢慢地走了进来,待透过昏暗的煤油灯看到摆在床上的东西时,吓得连忙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