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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陈曼的手机亮了起来,震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睡眠质量。
陈曼一夜好眠。
“妈,妈,不好了!”
房间外,林素素一脸慌乱地拍打着陈曼的房门。
“妈,妈,杰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林素素是真的慌了,虽然她厌恶萧绪杰但真的没想过要他死啊。
萧绪杰虽然混蛋,但是赚钱能力没的说,对她也还算大方。
元元还这么小就没了爸爸,以后该怎么办?
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还有公司都快上市了,现在他人没了怎么办?
林素素高中毕业就进厂拧螺丝,没多久就嫁给了萧绪杰,结婚后更是做起了全职太太,对萧绪杰公司的事一无所知。
没怎么经受过社会历练和毒打的林素素,接到警方电话第一时间想到了婆婆。
陈曼刚打开门,林素素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妈,刚才警察来电话说杰哥,杰哥他,他死了,呜呜呜……”
陈曼如遭雷击踉跄地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声音颤抖。
“你,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绪杰昨天还好好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对,一点都不好笑。”
脑中响起了镜子激情四溢的声音,“让我们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本次的最佳表演者,她的最后得分是满分!”
陈曼:……妈蛋,差点破功。
林素素连忙扶着婆婆,“妈,你怎么样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是真的,派出所亲自打来的电话,呜呜呜……。”
这一声妈可比杰哥真情实感得多。
陈曼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再说一遍,哪里打来的电话。”
林素素拿着手机,“城东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给您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她连忙拿起手机,这才发现昨晚凌晨两三点陆续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元元的哭声,林素素连忙进去看孩子。
等林素素哄好儿子,陈曼已经洗漱完毕,依旧跟平时一样得体的女式西装,不同的是整个人苍老了不少,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满头华发。
这一幕把林素素看哭了,“妈……”
陈曼声音低沉,“素素你在家看好元元,妈去派出所看看。”
林素素声音沙哑,“妈,我跟您一起去,让华姨看着元元就行。”
陈曼摇头拒绝,“不用,乖,听话。”
那个渣男不配!
作为卫健局的副局长,而且还频繁出现在地方频道上,陈曼在体制内知名度还是蛮高的。
之前还精神抖擞的人,突然间满头华发,大家看了不由得心酸不已。
几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声,最后还是老所长硬着头皮上前。
“陈局,您来了。”
陈曼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他。”
想到萧绪杰那副样子,老所长为陈曼感到可惜。
陈局家的儿子从小懂事听话,后来一路考上名牌大学又被保送读研,毕业后跟人合伙开公司也是做得风生水起,谁不夸陈局教子有方,夸她有福气。
可惜现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幸好家里还有个小孙子,不然不知道陈局要怎么度过去。
陈曼缓缓将白布重新盖回去,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她伸手挡住老所长要搀扶她的动作。
“浓所长,我家绪杰的事是什么情况?”
浓所长,“目前还在调查中,事发时间在凌晨,那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已经熟睡。
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您认识叶洲么,他是南城大学的副教授跟令郎同龄。”
陈曼抬头,“你说小洲?认识,他跟我家绪杰关系非常好,两人不仅是大学同班同学,还是上下铺舍友,后来又一起读研。
你是说?”
老所长点头,“两人从三十多层楼坠落,且坠楼时有撕扯的痕迹。”
陈曼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关系这么好,不可能的……”
浓所长怜悯地看着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的陈副局,“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们会继续追查,也请陈局多配合我们的工作,有什么线索随时找我们。”
陈曼派在出所录口供,录完口供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带着一对老夫妻来警局,三人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都怪你,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那对老夫妻一来就冲着陈曼招呼,陈曼一个不察被推了个趔趄,后腰抵在桌子上,痛得龇牙咧嘴。
几个警察连忙上前制止,不过这对夫妻依旧不依不饶,很快,警察们脸上和脖子上都遭了殃。
有个警察气得大声呵斥,“干什么,老实点,再目无法纪通通当成袭警处理。”
那对夫妻动作和声音一顿,不敢再上前,过了一会儿,女人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拍大腿。
“没天理啊,我儿子被人害死了,死不瞑目啊。
我儿子还这么年轻,堂堂大领导养出了个魔鬼竟然对我儿子下手,丧天良的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啊。”
陈曼冷声,“警察都还没下定论,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是我家绪杰害死了你儿子。
虽然你儿子年轻有为,但我儿子也不差,跟人合伙开的公司即将上市,每年挣的钱以千万为单位,家里还有娇妻幼子。
我实在想不出我家绪杰害你儿子的理由,昨晚是你儿子约我家绪杰出去的,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你儿子想要谋财害命!”
哭天抢地声戛然而止,夫妻俩同时偷偷看向三十岁的妇人。
余华在心里暗骂老东西中看不中用,她上前九十度鞠躬。
“陈姨,非常抱歉,我公公婆婆只是太伤心了,所以才会……
我家叶洲昨天还好好的,谁能想到他,他,呜呜呜……”
陈曼冷冷地看了余华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余华一噎,抹了抹眼泪将公婆扶起来。
回到家,陈曼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脑里的视频,这是萧绪杰留的后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