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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人看穿身份,文枭找来两套乞丐的衣服。
裴公公有些不忍的看着托盘上的衣服,劝解道:“陛下,若是想要出宫带人即可,没必要这么糟践自己啊!”
“那些百姓都是如此,朕又比他们高贵到那去?”
说完就扭头看向霍卿诗,脸上还有些抱歉。
“神女身份尊贵,让你如此确实有些唐突,但……”
霍卿诗拿过衣服没有半点嫌弃,点头就往文枭的寝宫走。
看着霍卿诗的背景文枭攥紧拳头,耳朵都开始变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滴血。
看着文枭的样子裴公公掩嘴偷笑,在文枭看过来的时候立即把笑容给收了回去。
等霍卿诗再次出来的时候头发随意散落在衣服上,她身上的乞丐服并没有让她看起来狼狈,甚至还有种别样的美感。
霍卿诗看着自己柔顺的头发有些苦恼,总不能为了出去一趟还真把她的头发打乱吧。
这可是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犹豫片刻,她还是扭头看向裴公公。
“公公,不知道有没有遮挡头发的帽子?”
裴公公立即点头,生怕有半分懈怠。
“有的,我这就去给神女找。”
说完给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另一套放下,跟着他一同离开。
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跟在文枭身后那么多年,文枭一抬头他都知道要干什么,现在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文枭的心思?
到现在为止文枭还没有后宫,若是能和神女结成良缘,对文枭,对大景都没有坏处。
他自然乐的高兴!
等人离开后,文枭眼神躲避不敢直视霍卿诗。
最后拿着衣裳转身离开,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下华服,但整个人的气势还是难以掩盖。
裴公公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把东西带过来,看他们站在各自的位置没有半分进展不由的有些着急。
不等他想出对策,文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去拿些泥土过来,这样才会更逼真一些。”
没办法,裴公公只能暂时打消自己的想法,转身离开。
等在次回来的时候手中还捧着一些泥土,霍卿诗也把帽子给带了上去,把头发遮盖了起来。
若是不看脸的话,倒还真有些像外面的流民。
看着文枭把泥土抹在脸上,霍卿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抬手在文枭脸上戳了戳,道:“你这皇帝当的还挺随性的哈。”
感受到霍卿诗的触碰文枭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轻咳一声抬手指向前方。
“神女,我们走吧。”
文枭直视前往,耳朵尖再次红了起来,只让霍卿诗觉得有趣。
没想到这么大个皇帝竟然还是个纯情的,触碰一下耳朵就红成这个样子。
不过现在没心情纠结这个,她也在脸上涂抹上泥土后这才向前走。
京城内,过往的繁华早就不在,只剩下一些百姓瘫坐在地上,时不时会看向他们这里。
有了霍卿诗的物资,这些人平静了不少,至少没有易子而食的场景。
文枭环视了一眼四周,看着面黄肌瘦的百姓心里止不住的酸涩。
“他们本该安居乐业,是我没用!”
霍卿诗没有回应,而是径直向前走去,来到一个小娃娃面前蹲下。
这小娃娃大概三岁左右,很是瘦弱,胳膊上满是伤口,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的嘴里还叼着人手。
看见霍卿诗靠近,小娃娃向后退了退,把嘴里的手拿下来护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她。
看着她防备的眼神,霍卿诗只觉得心疼。
她抬手想要触碰,却被小娃娃一巴掌拍了下来,尖声嘶吼。
“这是我的东西,滚开!”
文枭把霍卿诗拉了起来,冷眼看着小娃娃怀中的人手。
“那来的?”
小娃娃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手,然后往下推了推,小胳膊紧紧圈住。
霍卿诗叹了口气,低声安抚。
“你放心,这是你的东西,我们不会抢的,只是我想知道这人手怎么回事。”
“真的?”
小娃娃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霍卿诗,见霍卿诗真的没要抢的意思这才把人手从怀中拿出来,放到嘴里继续啃噬。
期间还不忘记回应。
“这是我阿爹的手,阿爹想把我吃了,但我不想死,我就把他给杀了。”
很是平静的一句话,让霍卿诗僵硬在原地。
看着小娃娃啃食的有滋有味,她胃里只觉得翻江倒海。
像是想要救赎,霍卿诗伸手想要去抢,告诉小娃娃这是错误的,可还是慢了一步被他躲开。
他甚至还眯了眯眼睛直盯着霍卿诗,眼神中满是杀意。
“你说话不算数哦!”
看着这个颠倒的世界,霍卿诗摇摇头没有说话,就这么趴在地上,似乎很是痛苦。
这就是人性吗?
为什么,他还这么小就这么恶,为什么?
看着小娃娃拿出刀子,文枭挡在霍卿诗前面,从腰间掏出一把更为锋利的短刀。
小娃娃看了看文枭手里的武器,又看了看霍卿诗,似乎有些不甘心。
可最后他还是离开这里。
看着小孩哥的背景消失,霍卿诗抬手揪住文枭的衣领,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为什么,他还这么小就走入歧途,你不是放粥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啃食血亲?”
文枭微蹙眉头没有说话,任由霍卿诗抓着。
等霍卿诗情绪稍微冷静些后这才把人扶起来,直接去了城南。
施粥的是张尚书,似乎想让更多人吃上饭张尚书亲自上场,就算头上都是汗水也不曾停歇。
看着张尚书,霍卿诗的心里平静下来。
天灾面前不仅有人性的恶,还有人性的善。
她能做的只有给文枭出谋划策,拿物资,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们的对错,插手他们的因果?
让霍卿诗意外的是,刚才的小娃娃也来了这里,他站在最后乖乖等着,等再有人过来的时候就会把他推到后面,如此反复,他还排在最后。
之前嚣张至极甚至还想杀了她的小奶团子现在就像个受气包,不敢有半点反抗。
霍卿诗看见了,文枭自然也能看见。
看到这里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似乎有些愧疚,他扭头看向霍卿诗。
“明天我会让人多设几个施粥点,专门照顾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