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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乐管乐打击乐交织连绵,价值数百星币的良材美食琳琅满目,舰队厨子忙得脚不沾地,但也累得开心。
有道是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么多上好的美味,他们总少不了一口,可能参加宴会的船员混个半饱,厨房里的人却总要吃个滚瓜肚圆。
伊莎听着李斌抱怨自己没有背景,面上轻笑。
三年多拿下巡洋舰,这还要什么背景,自己不就是最大的背景么?跟着李斌这些年,她也知道埃尔非总督遮遮掩掩把控石英社,为的就是伺机自立,可把整个工业综合合体协会绑在一起,也就四艘巡洋舰。
如今李斌拿到一艘至高点BRV,即便身家再薄,等回了埃尔非,成为协会新的实权成员也不是难事。
这还需要什么背景什么靠山?
听完李斌的抱怨,她估摸着李斌有些喝昏头了,换做以往这时候他就会扎醒酒剂,但今天可能是高兴,打算在微醺状态多待一会儿乐呵,于是轻轻开口:“船名想好了么,公司第一艘旗舰,你总不会还要用猫狗的名字命名吧?”
“那不能够!”李斌摆手,“我想从《山海经》或者神话故事里找个霸气的名字。”
伊莎愣了:“山海经是什么经?”
这话倒是惹了祸,打开了李斌的话匣子,他稀里糊涂地讲着什么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望夫石的故事,越讲越偏,《山海经》反而被抛诸脑后。
这些故事对星际人类而言堪称荒诞,伊莎听了个头昏脑涨,就在她思考如何转移话题时,杰夫里顶着个刀疤丑脸摇摇晃晃走过来,眼珠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喷着酒气搂住李斌。
“船长……我的好船长呐,您如今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我的巡洋舰呐,等公司买了主力舰,一定要让我当巡洋舰舰长!”
李斌被杰夫里搂得死死的,本就有些醉意的思绪因为胸腔被用力挤压直发昏,他忍不住呻吟起来:“别TM整这死出,忘不了,赶紧滚犊子!”
“诶!好好好,您没忘就好,哈哈,老子要当巡洋舰舰长咯!”
杰夫里欢天喜地,临走前狠狠拥抱了李斌一把,在四周布莱顿设计师们见怪不怪的注视中离开,杰夫里醉酒后的状态,在彪悍直爽的布莱顿人眼中还算轻的,他们每逢和余晖大战后,幸存的船员们都会豪饮,直接喝得醉死的每年都有不少。
虽然有解酒剂,但架不住人就是要往死里喝,没有办法。
伊莎倒是注意到,杰夫里的手指被他用身子挡着,往李斌酒杯里撒了什么东西。那个角度是李斌的视野盲区,她却能隐约看见。
趁着李斌扯领口喘气加喝酒润嗓,顺便大骂大副的空档,她微不可察地偏过头,瞧见杰夫里站在老独眼旁边,小声嘀咕。老独眼不耐烦地说着什么“演技挺好”,杰夫里脸都涨成猪肝紫,喝骂着“那是真紧张”“这事儿最好真能成”之类的混账话。
察觉到伊莎的注视,老独眼动作不变,义眼探出转了个角,冲伊莎上下做‘点头’动作,嘴巴无声地做口型:
【我只能帮到这儿了。】
【船长这方面迂腐得很,你加油。】
伊莎不禁失笑,李斌看见伊莎翘起的嘴角,歪头看去:“有什么好笑的吗?”
伊莎收敛了眼神:“没有,你看错了吧。”
“不,我是看到你在笑来着。”
伊莎摇头,这下笑起来:“你应该是喝醉了。”
李斌按着太阳穴回忆,仍然摇头:“不,我的确没看错。”
喝醉的是脑子,跟我外挂有什么关系,李斌心说,我就不信你没笑,让我打两针解酒剂好好回忆下。
他想着摸出盒子,伊莎看清盒子上的标志,这下笑不出来了,她抿着嘴,樱桃色的嘴唇压迫出娇艳的血红,伸手捉住李斌的手腕。
李斌试着挣了挣,那训练有素的手腕跟钢筋似的不动分毫,他抬头,看见伊莎香槟一样眸子,没见过的异样华彩在其中转折,那莫名的光仿佛要化作江水涛涛直下。
伊莎不错眼珠地盯着这个招募自己的男人,这个从负债起家,几年功夫打出一片事业的男人,这个如今拥有了巡洋舰的男人。
平心而论,李斌不丑,甚至很是英俊,即便在人均基因调试的当今世道,他的颜值也很能打。加上事业的成功和星币流水般挣又流水般花,历经战争、商业纠纷、李斌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气度,让他整个人越看越耐看。
婚姻消解的星际时代,即便是豪门贵种在两性方面,跟前世比起来也堪称风气自由,看对眼了滚床单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伊莎过去一直接受军事化教育,没有机会接触那方面。
等军校毕业又一直接受家族的严格培养,还没等到自由玩耍的时候家族就破灭了,半年时间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等上了李斌的贼船成天忙着打仗、复盘、开会、授课,作为公司唯一的‘高学历人才’,可以说李斌得闲她都不得闲。
加上这些年观察下来他的观念跟自己也惊人得契合,两人时常交流作战心得和沙盘演练,她时不时还要参与李斌的生意谈判,可以说,这些年她最熟悉的就是李斌了。
这么个有能力有抱负的男人成天在身边溜达,伊莎说不动心那都是在撒谎,她又不是百合蕾丝,她也是人,她也有诉求!
早就有想法的伊莎在酒精催动下,回想着老独眼的惺惺作态,只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可能被那老东西给讽刺了。
还要帮忙……是在小觑自己?还是认为自己没那个胆子?
这岂止是小觑,简直是嘲笑!
身为霸主军官,身为同届第一,她有什么不敢?这是她自己的主意,岂是区区激将就能驱使的?
她深吸一口气,丘峦鼓起,伊莎呵气如兰,箍着李斌的手腕绝不动摇,对一脸疑惑的李斌道:“解酒剂打多了会损伤肾,你既然醉了,这里又没什么事,不如直接去睡。”
“是……是吗?会伤肾?”李斌眨巴眼,显得很是重视。
“当然,你说的嘛,是药三分毒。”伊莎牵着李斌往宴会外走,一路笑容得体应对船员和与会者,只是两腮的红晕越发鲜艳,如同玉人抽发两朵赤丽牡丹。
回船长休息室的路上,正巧遇上送完霍尔夫回来的李厂振,李厂振看见耷拉着脑袋要睡着的李斌,好奇道:“我哥这是……”
“他今天兴致好喝醉了,我送他回去休息。”伊莎看着油盐不进的李厂振,感觉有些棘手。
李厂振点头笑道:“那不麻烦参谋长了,我送老哥去吧。”
说着,他伸出的手一顿,伊莎已经莲步清移挡了过来。
李厂振憨厚的笑脸顿时僵硬,他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叛变、姐姐临走前的嘱托,保护大哥之类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接着化作狠辣。
伊莎神情不变,在李厂振动手前举起终端,亮出一串联系方式:“我和你姐姐以姐妹相称,于情于理你该管我叫什么?”
李厂振酝酿的杀意一顿,看着终端里老姐的联系方式,犹豫一阵,艰难张嘴:“伊莎……姐?”
“诶,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弟。赶紧去找你老师吧,他快把吃的抢完了。”说着伊莎带着李斌绕过了面前铁塔似的汉子,往船舱深处走去。
李厂振被镇住了,不是怕伊莎军官的本事,主要是她拿的是老姐的私人联系方式而非对公账号,老姐很少给人私人联系方式,这说明她在老姐眼中值得信任。
他不信别人,但对老姐和大哥是全心全意相信的。
他磨磨蹭蹭地往宴会中心走,想着要不要回去再看看。刚过拐角,就被一只油腻的义肢按住脑壳,熟悉的声音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几乎咬牙切齿骂起来:
“你个蠢货!老子的计划差点让你给毁了!幸好人性格争强好胜,不然她退了,老子得活剐了你!”
透过指缝,李厂振看见两张丑陋的脸。
砰!
舱门合上,从内部锁死,关掉舱内通讯,只留下终端的紧急联系开启,伊莎搀扶着李斌躺在床上,她快速洗了个澡,用浴巾裹着身子坐在化纤沙发上,灯也不开,在黑暗中呆呆地看着电子钟的秒位从0到9又归0。
不知道循环了多少圈,直到李斌开始扯领口喊热,她终于站起来。
是夜雨疏风骤,浓睡也无,残酒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