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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原行星距离恒星太远,大部分地带都被冰封,只有星球轨道公转到靠近恒星时,被恒星直射的部分才会有周期性的‘高温’。
在人之领殖民管理条例里,这种星球属于【极端环境类地行星】,其氦氧大气层由一个主要存在于周期性解冻的海洋中的脆弱生态圈维持。恒星直射的部分海水溶解,封冻在冰层里的抗寒藻类和苔藓会趁机生发,而追随‘溶解海’迁移的生态圈则会趁机在其中繁衍后代。
一旦星球公转到远日轨道,也就是所谓的冬季时,超低温甚至会冻结两极的二氧化碳,这种星球,如果有严密的防护,也还是可以勉强殖民的。
就像《潜渊症》游戏凿穿木卫二数公里的冰层,在冰下被海底火山溶解的海洋中布置海底殖民地那样。
李斌寻思这种星球放《群星》里,只怕宜居度也只有10%吧?
人之领也真是饿了,这种星球都冠以【类地】的名头,这类的怕不是北极圈附近的周期性苔原地带吧?
跟色雷斯星系的真·类地行星拜占庭星比起来,这种地方简直比宁古塔还TM苦寒,在这种地方生长的人类,怕不是直接就是现成的征兵苗子。
人们都说飞船内的环境恶劣,但其实跟人之领随地大小便似的乱布置殖民地比,飞船稳定的环境简直堪比天堂。
现在李厂振带着武装水手流星雨般砸在冰原上,动能和冲击融出大大小小雀斑似的丑陋坑洞,水刚刚融化就又被冻结,剩下蒸腾的水汽被凝华后又被大风吹走。
无线电在恶劣的天气里通讯表现不佳,舰桥里,李斌窝在船长宝座上,舒舒服服地吸着冻梨,听着老弟说书似的叫嚷着‘苦也’‘这天怎好地上工’,借着动力甲支撑起身体强行适应重力环境开辟登陆场。
苔原行星既然有生态系统,哪怕再脆弱,都有可能养活掠食动物。
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不需要这些动物有多大,只要能咬破普通船员的防护服,就能造成人员的死伤。武装水手穿着动力甲第一波登陆,最主要的任务其实还是清理周边生物环境,保护工程组的船员。
“我……已登陆,正在……滋滋通讯!”
伏尔甘作为资深工程组组长,如今的部长,亲自带队第二批上,其实是受了杰夫里话语的刺激,为这次出航收益未能覆盖成本自责。
过去几年跟着船长,哪次不是盆满钵满,如今到了工程组当主力的时候,一个多月时间竟然啥也没捞到,忠心如他,心理压力可想而知。其实不单单是他,由他带领并培养的工程部全体都有压力。所谓上行下效,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部长,既能干又和蔼,还天天传播对CEO的忠诚思想,伏尔甘的手下们也背负着类似的压力。
他们憋着一股气,想干出点成绩,好叫CEO知道,工程部不但绝对忠诚,更能挣钱!
顶着狂风和严寒,数艘船的工程组组成的工程部,竖起15米高的信号塔,信号塔的地桩深入冰层40米,还建成了营地,报废了2台重型机械,在30小时内完成了第一轮工程。
休整了7个小时,醒来的工程部集体领了3个剂量的咖啡因,先喝下一个剂量,开始利用登陆仓带下来的合金索布置轨道电梯。12个小时后轨道电梯完工,大伙再饮下第三个剂量(工作期间用掉了第二个剂量),开始接收开明兽号全力运作的工厂生产的雪地车。
信号塔树立起来后,通讯便顺畅多了,营地里伏尔甘立在镜头前,全息投影在舰桥竖起,指着地图对李斌汇报:
“船长,根据布莱顿联盟和星区公开的探勘技术手册,登陆场开辟在距离这个星球恒星直射地带180公里外的平原,温度计显示这里温度在零下30度,根据行星测绘数据,我们到生态圈需要2天时间。”
这颗星球大部分地带都被冰封,以至于只要稍稍离开直射带,温度就呈断崖式下降。
不把登陆场直接开辟在直射地带,主要是为了防止冰层持续融化导致的营地和太空电梯固定不牢,工程部和武装水手会乘坐雪地车前往周期性海洋,在那里探测海水数据和生态圈,并顺着融化的冰层前往海底布置探测器搜集当地生物数据。
然后他们会根据太空测绘探测到的金属信号到处找大规模的浅层矿物和可能存在的废墟,至于那些深埋于地下的金属……在进行深耕式的殖民开发前,只能放弃了。
拿地球来说,澳大利亚的皮尔巴拉矿区这种天然的浅层矿(甚至可以说是裸露矿带)才是李斌等人需要考察的,这种矿开采方便,矿的品位很高,甚至无需处理就能直接入炉。
相比之下,储量少、品位低、分布不集中的矿带,就等而下之了。勘探舰队按照这些资源储量进行分级,行星数据也因此有不同的价位。
“远程测绘数据需要晚几天,没有AI核心我们的数据分析需要大量人力参与。”李斌安抚着伏尔甘,心里也有些无奈。
公司缺乏手段高明的黑客,因此从成立之初他就拒绝让植入脑机接口的船员登船,旨在保密和在电子战中提供一定的网络防护。但在生产活动中,无法让大脑直连电脑的船员们,就需要用手这种相对低下的操作来辅助AI了。
伊莎那种神经网络改造是另一个方向的技术,接口连接着脊椎,强调的是与舰长和指挥的神经连接,从而统御舰队微操飞船,其指挥链与外界交互很少,基本可以说是局域网。
对于公司的效率问题,伏尔甘没有任何怨言,他带着工程部的船员苦干了七八天,把营地和登陆场建设好后,便迎来一批技术型船员,他们登上履带式雪地车,由跨着喷气摩托的高速武装水手护航,拖着大包小包,朝这个星球的夏天驶去。
这些设备型号老旧,技术含量也不高,远远比不上重型武器下属的军事气垫船,但它们胜在结构简单,巡洋舰自带的工厂就能制作,加上舰队不断开采小行星提供原料,核电组持续供能。
四舍五入就是没有成本。
戴着防风墨镜,在防护着雪盲症、躲避暴风雪、预防冰川崩裂和落入冰缝的天灾中,在一望无际的黑白中,在夜宿帐篷大小解都感觉要冻烂屎忽和尿眼的刺骨中,伏尔甘带队一连行驶数天,终于在绕过一座冰山后,抵达目的地。
这里风雪始解,天穹的霜雪在半途化作细碎的雨点,干冷的冰在这里变得湿漉漉的,泛起彩色的华光,天上架起一道彩虹连接左右冰山,米粒大小的苔花沿着融化后露出的地面生长出几厘米的细小花茎。
紫色未知苔藓成块生长在黑色的石头缝隙里,某种类似节肢动物的‘虫子’,像青蛙一样跳跃,坚硬的壳外面,是细密的奇怪绒毛,它们竖起顶在壳外的尾巴,尾巴后面是用分泌的粘液接触空气后硬化的弹性网,兜着绕着在苔花间飞舞的虫子。
在这冰天雪地中,生命脆弱却又展现出格外的坚韧,宛如柔弱又烈性子的美人,击中伏尔甘的心。他试探着摘下头盔,冷却能呼吸的空气涌入肺中,带着苔花微弱得几乎不可查的香和蛋白质腐烂的臭,那是生命在呼吸。
“你看到的这种跳跃的虫子,就是这个生态圈陆地上最大的掠食动物。”
船长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给它起个名字吧,自大崩溃后200多年以来,你可能是第一个近距离接触这种生物的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