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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忍的执行力非常迅速,很快便将躲在房里等着看热闹的小朱氏和方梨带到众人面前。
小朱氏一脸不高兴地瞪着姜岁欢,“你这婢女太不讲规矩,竟擅闯主子宅院对我们动粗。”
方梨揉着被阿忍捏红的手腕,“我早说过表嫂做事没有格局,连身边的丫鬟都教不好。”
没有理会二人的讥讽,姜岁欢问向伙计。
“去你们店里买东西的,是不是她们?”
伙计们一拥而上,“没错,从我铺子里拿走两套琉璃首饰的就是她二人。”
“她们拿了我三匹锦缎。”
“她们拿了我两个玉雕。”
九儿高声说:“欠债的正主就在这里,与我家小姐没有关系,谁欠的找谁。”
小朱氏的声音比九儿还大,“无论我买多少东西,花的都是我外甥的银子。”
九儿气笑了,“你怎么不说你外甥的银子都是我家小姐的呢?”
小朱氏振振有词:“他们是夫妻,夫妻还分谁是谁的?”
方梨也在一旁搭腔:“表嫂管着府中中馈,花钱仔细些并没有错,可你不能苛扣姨母的药钱,难道你想逼死你的婆婆吗?”
姜岁欢恍然大悟。
难怪小朱氏母女闹这一出,竟是在这等着她呢。
晋朝以孝治天下,一旦苛待婆婆的罪名被坐实,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看来今日上门讨债的伙计,是小朱氏和方梨专门为她设的一场局。
她们平时表现得蠢不可及,利益面前,却很懂得为自己牟甜头。
故意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搞这一出,目的有两个。
第一,故意在众人面前损她形象,日后休弃起来也有说词。
第二,趁萧令仪进门前,让更多老百姓知道秦淮景家中已娶正妻。
只要闹大此事,必会让秦淮景和萧令仪心生隔阂。
方梨逮着机会趁虚而入,说不定可以从中分到一杯羹。
内定的太子,未来的皇帝,随便混个妾室之名,日后也会妻凭夫贵,入宫封妃。
如果肚子争气再生个儿子,说不定还能争个太子当当。
呵,如此想来,倒有点意思。
姜岁欢原本对小朱氏母女闹这一出心生厌恶,待她分析完其中利弊,心底忽然生出一计。
正愁没机会将某些事情公之于众,小朱氏母女竟然上赶子把机会送到她眼前。
“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劝表妹不要胡说八道。秦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你随便叫个人出来,问问他们我可曾对婆婆有过半分不敬?”
“嫁给秦淮景的第一天,他便接到调令出了远门,离开时,我与他连房都未曾圆过。”
“我那名义上的夫君一走就是近两年,期间一趟家门都没回过。”
“这两年,是我替他在婆婆面前尽孝伺候,府中每月所有的开销,用的也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大笔嫁妆。”
这番话,姜岁欢透露出两大重点,成亲不但没圆房,还主动拿银子倒贴夫家。
周围百姓闻听此言,就如同听到一则奇闻。
成亲两年的夫妻没圆过房已经足够离谱,更离谱的是,媳妇在婆家所有的花销,用的还是娘家的嫁妆。
怎么个事儿?
名声在外的宣威将军,难道是个软饭男?
小朱氏就猜到姜岁欢一定会提及此事大作文章,好在她早有准备。
“姜岁欢,别说得秦家好像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你只是奉安城商户之女,父母早亡,无亲无靠,如果不是秦家庇佑,有没有命活到今天都是未知。”
“再说秦家能占你什么便宜?我外甥不但是宣威将军,还是圣上内定的太子殿下。”
“他的身份如此尊贵,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长论短?”
“整日只惦记你从娘家带来的三瓜两枣,年关将至采购些年货,也要在众目睽睽下闹得如此难看。”
“大家都来评评理,谁家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不是祖坟冒了黑烟儿。”
方梨趁机又添了一把火,“表嫂未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别动不动就把黄白之物挂在嘴边。表哥未来的前途无可限量,还能觊觎你那点嫁妆不成?”
方梨会说这番话,自有考量。
她虽然没见过萧令仪,关于此女的传言早有耳闻。
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想来姓萧的不简单。
不如让好拿捏的姜岁欢坐稳正妻,再利用她把萧令仪气走。
待日后表哥登上大宝,她可以凭借姨母这层关系,在后宫占得一席之位。
到时候随便找些由头,搞死姜岁欢,让她消失,后宫便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真是越想越觉得此举可行。
眼看小姐被小朱氏母女架在火上烤,九儿急得快要沉不住气。
正要理论几句,被姜岁欢抢走了话语权。
“你与姨母口口声声说我惦记娘家带来的那点嫁妆,必须惦记啊,不惦记的话,接下来可怎么活?”
姜岁欢看向围观的人群:“不瞒诸位,守活寡的这两年,先后给婆婆和逃灾登门的姨母和表妹花去白银三万两,还被远在外省的夫君以各种名义先后索要走七万两。”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近十万两,几乎掏光父母留给我的所有嫁妆。”
“不仔细盘算手中的剩余,过完这个年,咱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
闻听此言,人群瞬间沸腾了。
什么?两年时间花光新媳妇的嫁妆,这秦家也太会吸血了吧?
十万两,那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目。
正在这时,安抚完萧令仪的秦淮景带着几名下属回到将军府。
接近自家大门时,就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拉住马缰,秦淮景皱着眉头望向人群,“发生了何事?”
方梨急不可奈地跑过去告黑状,“表哥,你总算回来了,表嫂正在众人面前诬你威名。”
小朱氏也在外甥面前添油加醋:“淮景,你这媳妇真是愈发的不讲礼数。”
秦淮景向姜岁欢投去批判的目光,“你又在闹什么?”
九儿看到这个姓秦的就烦,说话也就没什么好气儿。
“闹的可不是我家小姐,而是将军您的姨母和表妹。出门一趟,花掉整整两千两,吵着嚷着让我家小姐给她们买单。”
“过去那两年,小姐先后为秦家花掉十万两,底子如今已经掏空,两千两实在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