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李策昨晚没敢多运动,适可而止,今天起了个大早。
杜公明大军,最快今天就能杀到。
上京城即将迎来一场浩劫。
安定门像往日一样,照常开启。
锦衣卫缇骑和东厂番子护送一辆辆马车,有秩序出城,浩浩荡荡,往东北而去。
廖永忠见秩序井然,交代一句:“这些金银要是出了差池,杂家在掉脑袋之前,还要了你们的脑袋。”
撂下狠话,他匆匆回宫复命。
“皇爷,一千五百多万两金银,装了一千多辆马车,奴婢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皇爷真有本事。
李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都能运出去吗?”
“皇爷,马车不够,还剩下二百多万两。”
李策目光一沉,看上去有些伤心。
廖永忠慌了,“皇爷,奴婢这就去找马车,就是找人抬,也把钱给皇爷抬到山海关。”
李策摇摇头。
“廖永忠,朕不明白,朕明明富有天下,可他们为什么都比朕有钱?”
“他们不都是清官吗,不都是忠臣吗,哪来这么多钱?”
廖永忠沉默。
这世上哪有清官。
李策收起悲伤,收起难过。
“这二百万两,朕不要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对苏芷若说道:“皇后,一会儿穿上朝服,和朕一起去给守城将士发饷银。”
苏芷若目瞪口呆。
她真搞不懂李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不是去山海关吗?
“陛下改主意了吗?”
“不,临走之前,朕要树立一个光辉形象,让天下人知道,皇帝是好皇帝,只是被狗官给骗了。”
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要发饷银的旨意很快传到军中,传到京城各处。
荣国公郑辅顺痛心疾首。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里,有他们家的。
自己都舍不得花,陛下却要给那些大头兵,他的心在流血。
他急匆匆去德胜门,阻止李策。
“陛下,不是臣怯战,眼下士气低迷,即便给他们发了饷银,这仗也打不赢。”
“臣倒是有一个办法,不如迁都金陵。”
只要李策去了金陵,他这位荣国公能跟着一起走,这样就能逃出生天,否极泰来。
说不定还能拿出自己的钱。
“陛下,金陵地处江南富庶之地,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一定能保住祖宗基业。”
嘿嘿,我真是一个大聪明。
有南迁想法的人,可不止是他。
可谁也不敢先开口,怕丢人。
郑辅顺决定不要脸了,要命。
他兴高采烈看向李策,却发现李策的脸色温和退去,只剩下一片寒光,让人透心凉。
“你的意思是让朕逃跑?”
李策睥睨一瞥,无上威压压得郑辅顺大气不敢喘。
“陛下,臣的意思是南下,暂避锋芒,等将来时机成熟,再行北伐,臣也是为了陛下安危。”
郑辅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可李策根本不听,只冷冷说了一句话:“敢议南迁者,斩!”
南迁未尝不可,但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朕看在你是勋贵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以后再说这种话,休怪朕翻脸不认人。”
“你现在是监军,有尚方宝剑在手,不要天天来烦朕,去做你该做的。”
郑辅顺眼珠子一转。
陛下似乎话中有话。
打发走郑辅顺,世界终于安静了。
廖永忠高喊一声:“陛下给将士们发饷银了。”
德胜门前排起长龙。
李策和苏芷若亲自发,发完还顺带说几句勉励的话。
最少的,也拿到了六两银子。
李策把钱亲手交到一个大胡子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庞六子。”
“庞六子,朕听你作战勇猛,等杜逆大军到了,狠狠打,朕等着你们胜利的好消息。”
庞六子激动得想哭。
皇帝陛下跟自己说话了,还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能不激动吗?!
这可是能在族谱单开一页的荣耀。
“某某日,帝亲发饷银,执庞六子手,勉曰:‘朕素闻汝悍勇,击贼宜猛’云云……”
另一兵卒王保从李策手中领到饷银后,激动地扑通一声给跪了,泪流满面。
李策扶起他,神色关切,“娶媳妇了吗?”
“还没。”
“打完这一仗,朕再给你们发赏银,回家盖三间瓦房,娶媳妇生个胖小子。”
王保气血翻涌,热血沸腾,“小人誓与上京共存亡。”
李策面前乌泱泱跪了一地,个个热泪盈眶。
他们人生中第一次领到了足饷,而且还是陛下和皇后亲自发的。
他们齐声高喊:“誓与上京共存亡!誓与上京共存亡!”
呼喊声在上空回荡,慷慨激昂,壮怀激烈。
很燃,很爆。
苏芷若的情绪也被感染,“陛下,民心可用。”
在苏芷若看来,上京是祖宗基业,能守住最好。
坚持几日,等到关宁铁骑一到,说不定能击退杜逆。
陛下要重整天下,上京条件可比山海关强太多。
李策却不乐观。
今天只是一场政治作秀罢了。
这些当兵的都是老油条,眼下感激涕零,可真要他们卖命的时候,信不信跑得比兔子还快。
朕的皇后,把人心想得太好了。
现在朕有银子给他们发饷,可哪一天发不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喽。
这样的军人,李策宁可不要。
但有一说一,钱是个好东西。
拿到银子的士兵感受到了皇恩浩荡,态度也认真起来。
该巡城巡城,该站岗站岗。
爱岗敬业,一丝不苟。
得知李策亲自上城墙给士兵发饷银,人均十两,咸谦益等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用得着给那些大头兵发这么多钱吗?
暴殄天物啊。
这些银子可都是他们捐的,自己都舍不得花啊。
心痛得无法呼吸。
钱虽然捐了,可现在还没出上京城呢。
他们一夜没合眼,得知安定门今早开了,携带家眷,蜂拥而至。
出了上京城,就安全了。
可他们刚看到城门楼,就被郑辅顺率队拦下。
又是这老货。
有陛下手谕的咸谦益他们吹胡子瞪眼。
“本官有陛下手谕,奉旨出城,请荣国公速速让开。”
可郑辅顺根本不鸟他们。
老子走不了,谁都别想走。
“安定门被锦衣卫和东厂征用,尔等出城,可去广宁门。”
他妈的。
咸谦益气得想骂娘。
安定门在上京城东北方,广宁门在西门,来回折腾,又得半个多时辰。
今天再走不了,很有可能就真走不了了。
他们严重怀疑郑辅顺是故意作对。
“荣国公,城门就在眼前,就让我们过去能怎么着?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郑辅顺咬牙切齿。
你们跑了,老子等死?!
日你大爷。
“没看到锦衣卫在那边吗,你们谁敢招惹锦衣卫?老夫也是为了你们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国公现在是监军,陛下特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特权,谁要敢扰乱上京秩序,休怪本监军无情。”
“好你个郑辅顺,你等着。”
咸谦益等人骂骂咧咧,调头去了广宁门。
殊不知,此时的广宁门,早已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