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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决定不理会咸谦益,继续发饷。
史载,那天,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午饭都是在城墙上吃的。
士兵吃什么,李策和苏芷若就吃什么,丝毫不嫌弃。
尤其是李策,吃得十分香甜。
一旁的廖永忠不忍直视。
这些猪食,哪里是皇爷能吃的。
他跪在李策脚下,痛哭流涕。
“皇爷,奴婢求您了,您还是回宫吃吧,您身子精贵,哪能吃得了这些。”
李策却道:“他们是人,朕也是人,他们吃得,为何朕吃不得?”
“传朕旨意,从今天起,军中每顿饭加两个白面馒头,馒头钱,朕出了。”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跟杜逆决一死战。”
短短三句话,却让周边的汉子们眼睛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从未有人把他们这帮大头兵当人看,向来颐指气使。
可陛下竟然说他们是人,是跟陛下一样的人。
而且,陛下还要请自己吃白面馒头。
那可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到的东西。
苍天啊,遇到圣主明君了。
狗屁的圣主明君,明明是昏君暴君。
咸谦益他们心里骂骂咧咧。
他们再不明白自己被李策给坑了的话,就真是傻子了。
人钱两空,咸谦益无法接受。
他振臂一呼:“诸位同僚,陛下肯定是被别有用心之人蛊惑了,我等身为大魏忠臣,决不能坐视不管。”
“国家养士一百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这句话,碉堡了。
那些准备走的官员,闻言,当即不走了。
上不了城墙,就在原地等着,一定要跟陛下讨要个说法。
于是,五十多个官员在德胜门下静坐。
李策眼底寒光凛凛。
“芷若,看到了吧,只要朕所做的不符合他们的心意,或者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喋喋不休,不依不饶,还说什么仗义执言。
“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天时间里,苏芷若也彻底认识了这群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论不要脸哪家强,大魏朝廷看栋梁。
所谓的众正盈朝,原来是众兽盈朝。
“陛下若是不想见他们,派人把他们打发了吧。”
她对这群人,也失望了。
“不,朕下去会会他们。”
廖永忠弯着腰劝道:“陛下,他们身上全是污秽之物,奴婢怕脏了您的眼。”
“不碍事,那位咸大才子为了捐饷银,不惜把自己女人都卖了,朕得见见他。”
李策走下城墙,故作惊讶。
“诸位爱卿这是怎么了?”
李策目光停留在咸谦益身上,“咸爱卿,朕都听说了,你为了报效朝廷,毁家纾难,连老婆都卖了,真是我大魏第一忠臣。”
“朕一定会嘉奖你,还要给你立牌坊。”
一句话,把咸谦益整不会了。
他之前准备的话术,全都没用了。
都大魏第一忠臣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李策问道:“你们身上是怎么回事,也是荣国公干的?”
“不是不是,是臣不小心掉进了臭水沟里。”
他们不敢说是被老百姓扔的,丢人啊。
李策更好奇了,“多大的臭水沟啊,你们五十多个人全掉进去了?”
额,陛下越扯越远了。
太阳马上落山了,他们可没工夫跟李策在这扯淡。
“陛下,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不重要。”
“不重要吗?一条臭水沟弄得我大魏五十多个朝廷命官灰头土脸,这是大事,朕要派人去填,万一以后再有人掉进去怎么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草民作证,他们不是掉进了臭水沟,而是被老百姓扔的。”
循声望去,那是一张精致的脸庞。
这不正是被咸谦益卖掉的裴璇玑吗?!
所有人都直愣愣看着她。
太美了。
裴璇玑被带到御前。
“陛下,民女作证,他们是被老百姓泼了粪汁。”
李策认真打量了一眼裴璇玑。
怪不得能入选上京五艳,那张脸简直祸国殃民。
更可恶的是咸谦益,竟然将她纳回家。
公车私用,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咸谦益气得吹胡子瞪眼,“陛下面前哪有你说话的资格,一个娼妓也敢在此大放厥词,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咸大才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让裴璇玑万箭穿心。
呵,男人。
李策杀气腾腾看向咸谦益,“她说的是真是假?”
“这……陛下,的确是一帮刁民干的。”
李策蹙眉,“刁民?我大魏百姓醇厚善良,哪有什么刁民,是不是你们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引发老百姓不满?”
咸谦益不服。
“陛下被骗了,上京城里全都是刁民,都是牛马,还有这些大头兵,也不是好人,臣等才是跟陛下一心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直接点燃了李策的怒火。
“咸谦益,咸大才子,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原来都是些混账话。”
“你们瞧不起的牛马,在朕眼里,是大魏朝的根本。”
“你们瞧不起的军卒,在朕眼里,是大魏朝的长城。”
“没有百姓耕种,你们哪来的吃和穿?”
“没有军卒守城,你们哪来的太平日子?”
“你们看他们是牛马,朕看你们是禽兽。”
“不,你们禽兽不如。”
李策一顿输出,惊呆了众人。
咸谦益很不爽,心态炸裂。
“陛下,臣要忠言逆耳了。”
李策眼底的杀意如暗潮般涌上,“收起你的忠言逆耳。”
“朕做每件事,只要不合你们的心意,你们就诸多阻拦,难道朕真的做错了吗?
“刚才你说国家养士一百年,国家养了你们,可你们是如何报答国家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忠心耿耿,其实说到底,是为一己之私。”
“你们心里边想什么,朕最清楚。”
“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伪君子。”
李策骂得酣畅淋漓。
一直以文采筑成的咸谦益一时哑口无言。
五十多个朝廷命官被骂得抬不起头,面面相觑。
不对啊,咱们是来请旨出城的,话题怎么越绕越远了?
咸谦益回过神来,“臣等可都是捐了饷银的,更有陛下手谕,臣等要出城,何错之有?”
“呵呵呵呵……”
突然一阵冷笑声传来。
裴璇玑一双丹凤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五十士子弃城去,更无一人是男儿。”
“你们自以为身份高贵,比百姓比军卒高贵多了,可上京危急,军卒在守城,而你们只想逃跑。”
“真是一群鼠辈。”
衮衮诸公,被一个娼妓骂得体无完肤。
李策不禁深深看了裴璇玑一眼,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听听,一个女人都比你们有骨气。”
“朕要是不让你们走,你们是不是要把朕骂个狗血淋头?”
李策对他们,失望至极。
“臣等不敢。”
李策冷哼,“你们嘴上说不敢,其实是口是心非,天底下还没有你们不敢的事?”
一帮没有底线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李策话音刚落,突然,西北方向烟尘滚滚。
“陛下,杜逆大军冲过来了。”
所有人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