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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看见你回来,百姓们都高兴疯了,又哭又笑的。多亏了世子神机妙算,早就发现了那几个内贼,这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璟珩连喝了两杯热茶,确实有些累了。
为了演这出戏,他和四叔一起把消息瞒得死死的,而且为了骗过李仁的眼线,谢璟珩带领着十几辆马车,足足绕着耀县转了一圈,才回到了城内。
“李仁招了吗?”这是眼下谢璟珩最关心的。
竹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凑到了谢璟珩耳边:“还真让四爷说着了。那晚张天师的画像贴出来后,我就发现李仁他们三个人在周围溜达。即使篝火那么热闹,他们也都迟迟不肯挪步。”
“秦将军和他那些手下,都没有严刑拷打,只是随便吓唬了几下,李仁就招供了。他的确见过张天师。”
谢璟珩眉毛一挑:“哦?什么时候?”
竹一继续说:“有些奇怪,李仁说,他五年前就在耀县外的矿山上见过张天师,那时候他还是个道士,说是发现矿山灵气甚佳,特来此处炼丹。当时还是李仁帮着他,在耀县内雇了一波矿工为供他使用,估计就是为了建造那间密室吧。”
“五年前?五年前谢家还在京城,金乌案连苗头都还没有出现!”
谢璟珩越来越觉得,此事牵扯甚广。
再深挖下去,都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不禁感觉脊背发凉。
看到谢璟珩的面色有些凝重,竹一有些担心:“世子,那我还要不要秦将军继续逼问?”
“问,只要人打不死,就往死里问。”
***
再次回到耀县的谢宅,大家都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前路漫漫,回京城,重振忠勇侯府虽然是他们每个人的目标,但其实大家都看清楚了,皇帝不仁,入京之后,怕不是要九死一生。
所以更懂得珍惜眼下。
谢璟珩满怀心事地走出内宅,却发现几个工人在帮着翻修院门,用镘刀将水泥抹平,再放上红砖块或石砖,一层又一层,动作还挺熟练,和教学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监工正是康华,他一眼看到了谢璟珩,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
“公子,我看到您院子中的这面墙,已经坏了很久了,总想着找个时间给您修修。之前不知道您是为了诈出李仁,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心里空落落的。”
康华红着眼睛,笑着说:“如今见你们回来了,我可得赶紧安排上。等有空了,整个宅子我也都翻帮你们修一遍,这样你们也可以多住几年。”
谢璟珩不想瞒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多谢你,康华。只是我们现在不走,也总有一天会离开耀县,以后万事还得多靠自己。”
康华声音明显一顿,随即摆摆手,转过头去,试图掩饰住哽咽:
“我知道,我知道....公子肯定是要去京城做大事的。但凡以后公子若要有用得上的,随时吩咐,我们耀县的百姓,全听你的!”
“是啊公子,我们都听你的!”几个正在刷墙的工人,也停下来手中的活儿,情绪激动。
谢璟珩点点头,他走出大门,来到主街上,却忽然发现,大家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拿民兵队来说吧。
由于士兵们大多都是百姓或土匪,并未受过正规的军营训练,所以军纪比较散漫。
谢勋带兵极其严格,每日早上都让士兵的小腿上绑上沙袋跑五公里,但总会有一些不情不愿的声音。
可今天,谢璟珩今日出门的时候,还不到早饭时间,几支队伍就已经训练跑完了。
民兵队的士兵,一边解着腿上的沙袋,一边友好地向他打招呼。
谢璟珩环顾四周,却并未见谢勋往日催促皱眉的身影。
谢璟珩再往里面走,只见有的人在自发的修路,有的人在给院子加固,有的人守在雨水过滤器前,一桶一桶给大家接水,而有的人钻入地下城,看看修缮还需要什么。
总之,每个人都完全换了一副精神面貌。
原本死气沉沉的耀县,在谢璟珩的带领下,重新活过来了。
谢璟珩心中一阵惊喜,不知为什么,此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灶神。
对了,不是有平板吗,要不拍几张照片,让灶神看看?
让她看看,她养出来的百姓,是多么的好。
让她看看,耀县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
晚膳的时候,谢璟珩破天荒让厨子,每桌子都上了六个大菜。
那些平日里舍不得吃的腊肉,卤鸡,酱鸭,全都拿了出来。
他拿着平板电脑,待所有人都到齐了,他站起身,给大家拍了一张大合照。
谢凌有些不解,也有些害怕:“表哥,你这是干什么呀?是不是南夷人又来了?”
“你还拍照干什么啊,我们不会是要死了吧…”
谢璟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童言无忌,大家也被逗笑了。
钱钰打趣道:“看来凌哥儿被四爷四婶管教得太严了,没怎么玩儿平板吧?”
谢凌眨巴着大眼睛,重重地点头,告状似的向钱钰吐槽:
“钱叔叔,我最近可乖了,除了娘亲让我看的学习视频,平日里我对平板一概不摸。哼,不像我爹,在家里,他可是平板不离手,那些拍照啊,录像什么的,他可清楚了!”
没想到被自己五岁的小儿子当众揭短,谢岚老脸一红,解释说:“你小子懂啥,灶神赐予的神物,我总得好好研究。”
众人哄堂一笑,边聊边吃,气氛很轻松。
正吃着,秦将军的一个下属忽然来报:“公子,李仁全招了。”
众人一惊,都放下筷子,侧耳倾听。
“李仁承认,那南夷兵,就是他引来的。”
“除此之外,在张天师还未成为大漓的国师之前,曾每个月都派人来给他一笔钱,让他即便密室落成,也要继续雇佣矿工,然后源源不断地送往山里。”
“只是,这些都是新帝登基之前的事情了,新帝登基之后,李仁说和张天师就断了联系。”
谢璟珩顿感疑惑:“那矿山我们都炸开了,除了金矿,哪里还有工人?”
张天师要那么多矿工干什么?
新帝登基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这些疑惑困扰着谢璟珩,让他食不下咽。
晚膳后,直到大家都散去,谢璟珩还是苦思冥想,但还是毫无头绪。
望着神龛,他忽然想到,灶神既然连那避火珠的制作方法都知道,说不能也能看出点门道。
于是乎,谢璟珩将自己的疑问,连同白日里用平板拍的那些耀县变化的照片,全部投入神龛之中。
可直到第二日巳时,他还未收到灶神的回复。
“难道灶神遇到了危险?”
谢璟珩的心猛地一沉。
“灶神,你还好吗?”
“灶神,你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