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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谢令仪感觉自己身子猛地下坠,紧接着被什么东西一卷,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像是砸在了什么东西之上,紧接着便是一阵钝痛传来,仿佛骨头架子都要跌散了一般。
不过比起断手断脚甚至跌断脖子的痛楚来,谢令仪倒是十分庆幸,在那阵痛楚渐渐消散后,终于龇牙咧嘴地睁开了眼。
“姑娘若是想见在下,大可不必这般行事。”突然,一阵略带痛意的声音自谢令仪身下传来,将她吓了一跳,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刚的感受不是错觉,自己真的砸中了“东西”。
她慌忙从那人身上爬了起来,又伸出手想要将人扶起来,谁知地上那人却摆摆手,躺在地上缓了片刻,这才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谢令仪这才看清了救了自己一命的大恩人,这人身形颇高,一身玄色骑装,腰细腿长,看着倒是个身形挺拔的青年,不过应该是刚刚被谢令仪砸下来跌坏了束发的冠子,此时一头墨发全部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了半双形似桃花的含情眸子和殷红的薄唇。
不过谢令仪并不在乎眼前之人长成什么样子,就算他长得同那阎罗恶煞一般无二,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在那人起身后,忙行了一礼道:“多谢郎君救命之恩,不知郎君可有受伤?”
那人闻言却是笑了笑,扯下腕间扎紧袖口的系带,将一头散乱的墨发扎了起来,对着谢令仪道:“姑娘们邂逅偶遇的手段我见多了,倒是第一次见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是哪家的小娘子,若是想见我,大可不必这般兵行险招,只需叫贴身丫鬟送来帖子就行。”
他一头墨被松松束在脑后,谢令仪这才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眉黛如画,眼似桃花,面若敷粉,正是当今最流行的风流公子的长相,饶是素来不爱这类容貌男子的谢令仪,也不由地想赞他一句公子如玉。
但夸奖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听他说了这么一番轻浮浪荡的话,谢令仪心头对他升起的那点子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蹙着眉后退了两步,正色道:“吾乃谢家女,还请公子告知府上尊讳,谢家改日定会派人上门致谢。”
听闻她是谢家女,男人脸上的轻浮之态弱了几分,但随即又笑着道:“我这样的浪荡子哪里敢辱没谢家门楣,今日之事本也不是我有心救你,不过碰巧罢了,如今姑娘既无碍,还是快些离开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明日建康会不会多出些流言蜚语。”
谢令仪本还不解其意,但随即想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高台之上,果然见刚刚还热衷于赛场的众人皆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探出头来。
谢令仪神色一凛,忙向靠近台柱的地方挪了一步,想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谢静姝带着丫鬟仆人从高台上挤了出来,正一脸惊慌地往这边奔来,刚刚在场中比赛的兄长也翻身下了马,朝着这边赶过来。
谢令仪被众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等终于回过神来之时,那玄衣青年早就不见了踪迹。
但事后她还是从谢静姝那里知道了那天的具体情况,原来她那天被挤下看台的瞬间,正好刮过来了一阵大风,大风将台子边的旌旗刮了起来,正好将谢令仪卷在了里面,减缓了她下坠的趋势,而从旗子中落下来后,她又正好掉在了准备下场的安定侯身上,因此才能安然无恙。
听着她话中的好几个“正好”,谢令仪也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若是当时的任何一环出了差错,自己怕是都不能全须全尾地离开马球场,不过也好在那马球场内都是些松软泥土,否则自己同那安定侯贺同光怕是都要伤得不轻。
尽管那贺同光说了不用道谢,但他毕竟是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在知晓了救命恩人的身份后,谢家还是派人上门去送了谢礼,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还是传出了些流言蜚语,说是那安定侯英雄救美,引得谢家嫡女对他一见倾心,两人心意相通,暗通款曲,怕是近来就有好事发生了,谢家自然不会放任这样的流言传下去,使了些手段便很快压下去了。
谁知今日竟然又被这几个多嘴多舌的小姐拿出来说,还叫谢令仪听了个正着,想起那人容貌俊美却浪荡轻浮的模样以及自己后来打听到的有关他的传闻,谢令仪就是一阵气闷,脚下动作更是加快了几分。
谁知路过一个转角,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谢令仪脚步飞快,根本来不及收势,与那人直接撞了个正着,偏偏那人身形高大,谢令仪哪里是他对手,只觉鼻尖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便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而她的身体也被撞得往后倒去,好在那人反应迅速,一把拉住了谢令仪的手,将人给扯了回来。
谢令仪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感到人中处传来一阵凉意,下意识便伸手去摸,摸完放到眼下一看,只看到指尖一抹鲜艳的红,自小被千恩万宠着长大的她哪里见过这场面,当下便愣住了。
贺同光揉了揉自己胸口,又去看谢令仪,却见眼前之人似乎是被撞傻了,顶着两条鲜红的鼻血看着手指发呆,眼看着那鼻血都要流进嘴里了,贺同光忙出声提醒道:“快低头!”
谢令仪下意识便照做了,等到反应过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听话,忙重新抬起头,却看见了那张惹她如此生气的罪魁祸首的脸,登时便要发火。
贺同光见她气鼓鼓地顶着两条滑稽的鼻血,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将她脑袋按了下去,“别抬头,不然鼻血倒流进去,有你好受的。”
谢令仪被他按住脑袋,本想挣扎,却在听到他这番话后安分了不少,但嘴上仍然是不停道:“你一个男宾,怎么出现在这里,有何居心!”
她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让贺同光都有些自我怀疑,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底气十足道:“谢大小姐,你莫不是撞傻了,拐过这道门就是外院了,正是我一个男宾该出现的地方。”
谢令仪显然不信,又不敢抬头,只能抻着脖子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景物,然后就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