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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裴姨娘小产的事真的和她有关?
可这应当也罪不至死。
她思索了几下仍没有什么头绪,便不再想,回过神对报信的丫鬟说知道了,等会就过去。
抱琴朝杏雨递了个眼色,杏雨点点头,笑着抓了把碎银递给报信的丫鬟,客气地送她出门。
人走了后,抱琴捧起姑娘的乌发继续为她梳头,见她出神,忍不住劝慰了几句。
崔窈宁思绪回笼,抬头冲她笑了笑说道:“我倒不是心里难过,只是觉得有几分唏嘘罢了。”
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不让她感慨世事变迁,人生无常呢?
要说难过还真没有多少,上一世她嫁给裴钰后,她和崔秀秀的往来本就少,如今重活一世,看清她是个什么样人,就更不会有太多难过。
抱琴也觉得唏嘘,她倒不是为六姑娘,而是想到了裴姨娘,短短两日,她失去了两个孩子。
裴姨娘得宠这么多年,风头一度盖过二夫人,谁想到子嗣却是这样的结局,说来倒也可怜。
梳完头,崔窈宁换了件素色褙子并一条湖水绿纱裙换上,很是素净,像是午后落下的雨水冲洗过后掬一捧清水透出的颜色,鬓上缀了三两朵兰花,除此之外,身上再没有半分装饰。
隔房堂姐过世,又是同辈,倒不必太忌讳。
对清河崔氏而言,不过是二房死了个庶女,不是大事,只是告知了下裴姨娘那边的亲戚。
换好衣裳后,崔窈宁往前厅去。
裴姨娘不知到了有多久,她刚小产过身子本就不大好,这一两日接连的噩耗传来,让她瘦得几乎不成人样,再没有往日杏眼桃腮的美貌。
瞧着很是可怜。
裴钰站在她身旁,低声宽慰着她。
裴姨娘仿若未闻,坐在椅子上,始终怔怔地盯着空气发呆,神情哀伤,好似能将那里看穿。
崔窈宁的目光在厅内其他人身上匆匆掠过,郑青陵、哥哥、八姐姐还有几个弟弟都在。
没看到七姐姐,崔窈宁也觉得正常。
崔萱性子傲慢,听到崔秀秀没了,高兴还来不及,要想让她过来吊唁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见她进来,崔婉过来寻她说话,捻着帕子低声说:“六姐姐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人就没了,九娘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就这样了呢。”
她倒不难过,就是身旁熟稔之人冷不丁地离去,所带来的对岁月、对世事的一种唏嘘感叹。
“这两日家中的变故也太多了,母亲今天还说,待这两日过去,请个道长来家里看一看。”
崔窈宁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崔礼刚从母亲那出来,也不知道谁惹了她,今日气性那样大,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了一顿。
他刚想反驳,看着她的眼神又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怕自己母亲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也是母亲说,他才知道六娘没了。
崔礼听得有些不耐,不过一个庶女,没了就没了,他又不止这一个孩子,大不了再生一个,还要他来前厅这招待这些小辈,真是麻烦。
他嘀咕着,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二叔。”
崔礼顺势看过去,瞧见少女鲜妍明媚的脸,他眯了眯眼,笑着走近,“是九娘啊,你今日怎么穿得——”
他刚想说今日怎么穿得素净,忽然意识到是因为六娘没了她才这样穿,轻咳了声,目光又落在她身旁,还没待他开口,她身旁那名少女已经怯怯开了口:“父亲。”
崔礼勉强有了点印象,“八娘?”
八娘和她姨娘一样,不争不抢,又木讷寡言,他很少去见子女,对这个女儿就更没什么印象。
她姨娘是姓刘还是姓赵?
崔礼思索了几遍仍没什么印象,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女人。
崔窈宁一早知她这个二叔是个混不吝的人,可见他在自己女儿过世这日,仍然能够笑得这样温和,打心底对他的薄情感到几分惧意。
她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二叔,节哀。”
她垂着头,又逆着光站着,眉眼被光拢着,看得不太真切,影影绰绰,像在雾里看花。
崔礼心头有些惋惜,目光在她乌发上落了一瞬,旋即收回视线,笑着问她,“听闻你母亲又病了,不知这两日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