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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祖母给她和六姐姐的东西却从来没有分别。
崔窈宁接着问:“你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事吗?”
崔婉果断摇头,“不会。”
崔窈宁毫不意外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你既然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那么祖母又有什么缘由和借口,要来对付你一个孙女呢?”
她顿了下,轻声说:“祖母她并非你们想的那样无情,她对你们都是有些感情的,兴许不多,但绝对有,不至于狠心到要害你们的地步。”
“至于六姐姐,她自作自受。”
“说难听些,她就是又蠢又坏,若是她做出什么蠢事,害了自己就算了,若是连累了崔家满门,甚至于那些出嫁女,难道她们不冤枉吗?”
崔婉霎时怔住。
她并非是那种愚笨之人,方才不过是一叶障目,如今听九娘一说,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事。
确实。
若真让六娘做了那些蠢事,连累到太子妃,整个崔家倒台,难道她们就会有好日子过吗?
就算不牵连外嫁女,可母家获罪她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不被休书一封赶出去都算心善。
更别提她们这种待嫁女。
若真的赐死还好,若死不了,才是生不如死。
她心里颤栗,总算明白了祖母的用意。
崔婉吐出心头的郁气,知道怎么和祖母相处了,她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只要她听话就行。
就算她日后与李家二郎生了嫌隙也不要紧,她毕竟是清河崔氏女,无论祖母喜不喜欢她,涉及到自家脸面,就没可能让她被外人欺负。
她安下心来,想到刚才的担忧,嘴唇嗫嚅了几下,自嘲地开口:“说来可笑,我明明比你年纪大些,竟还不如你这个做妹妹的看得明白。”
崔窈宁笑了笑,“我只是恰好了解祖母罢了。”
她不觉得祖母是什么善人。
可祖母待她好,一心疼着她,这就足够了。
难道要她为不相干的人来伤祖母的心吗?
那才是没良心的人。
崔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欠身和她道谢。
崔窈宁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说了句没什么。
崔婉不与她分辩这个,轻轻叹了口气。
七姐姐和九娘都是再好相处不过的人。
若是六姐姐没有鬼迷心窍算计九娘,她原本不必死,也会拥有灿烂的一生,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抉择的,就算是死,也怪不了旁人半点。
她又想到裴姨娘。
六姐姐一死倒是什么事都不用管了,可裴姨娘,五郎,日后又该如何自处呢,有这样的女儿和姐姐,祖母他们心里当真不会芥蒂吗?
两人到了长廊分别。
崔窈宁往院子的方向去,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待快出长廊才想起来,她把裴宴书给忘了!
崔窈宁步子停住。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父亲那?
她迟疑了下,还是请抱琴去那边打听一下。
若是在,就约他下午一道出去散散心。
*
三月的天气格外多变,晌午日头正晒着呢,下午才用完饭没一会儿,就已经阴云密布。
不用瞧,也知道有一场大雨要下。
崔窈宁坐在亭子里,有些无奈地对裴宴书说:“原想着出去走走,这会儿恐怕去不成了。”
不是她不想去,实在是天公不作美。
裴宴书平静地说:“那就改日再约吧。”
他语气这样平静,也没有半分委屈,好似她只要开口,无论什么时候说,他都会答应一样。
崔窈宁平白生出几分内疚,感受着亭外吹来的猎猎狂风,默了两秒提议道:“裴…行之,你若是不担心淋雨的话,我们现在出去也一样。”
她眼眸明亮起来,语气带了几分不易察觉地期待,“这会儿风也很大,我们可以去放纸鸢,就算不放纸鸢,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也好啊。”
话刚出口,崔窈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挽了挽披帛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漠?”
青年有些困惑,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崔窈宁说,今日是六姐姐去世的日子。
裴宴书反问:“那又如何?”
崔窈宁觉得他大概不明白这些人情世故,就仔细掰碎了说给他听,“这一下你该明白了吧?”
狂风猎猎,吹落一地残花败柳。
少女支着胳膊,臂弯间淡青色的披帛垂落,她丝毫没有察觉,神态认真地教着他道理。
他们离得这样近,裴宴书甚至于能看到她说话时一颤一颤的睫羽,好似随时就会飞走的蝶。
他屏住呼吸,不敢惊扰到她。
崔窈宁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觉得这很不像裴宴书会有的反应,主动问:“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敛住浮动的心绪,应她:“在听。”
没等她追问,他便凝着她说:“既然关系不好,又何必在意这些,反倒让自己不高兴呢。”
崔窈宁被他说动了,“你说得对。”
她问抱琴要了两把伞,大度地递了一把给裴宴书,“走罢。”
裴宴书接过伞道谢,他指节修长,白皙如玉,映着青翠的竹伞,更显出几分名士的风流。
“九娘,等我一下。”
崔窈宁不明所以,却还是停在原地等他。
没过多久,青年重新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纸鸢,上面开满了大片的粉色芙蓉花,他近前递给她,“不知画的合不合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