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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崔府一行人收拾下山。
今日来白马寺上香的人不多,下山时不算拥堵,趁着日头不算旺盛,赶在晨光熹微时下山。
回了崔府,又是一番折腾。
崔老夫人是白马寺的贵客,因此崔窈宁几人在寺里待遇极好,吃穿用行无一处不细心体贴。
可几位姑娘都是娇生惯养的人,自然睡不惯,又趁早下了山,回来后沐浴完又都各自睡了。
崔老夫人知道她们疯玩累了,没去打搅。
晌午时分,裴宴书提出辞别,此次和他一同来洛阳的其他官员到了,他不好继续住在崔府。
告知完崔老夫人,裴宴书给崔窈宁留了信。
崔窈宁醒来后看到信倒也不意外。
裴宴书此次来洛阳是来办事的,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崔府,能和他偶尔见上几面已经足够了。
至于崔萱和卢五郎的事。
崔窈宁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准备去找祖母。
一旦祖母介入,很可能就会斩断这门姻缘,她老人家做事情,一向喜欢从根源里头入手。
眼下七姐姐对卢五郎兴致勃勃,若是突然斩断,只怕会伤了她的心,引起她和祖母之间的矛盾,倒不如静待其变,看他们接下来的发展。
若是卢五郎对七姐姐一心一意。
这事倒也不是不能成。
总归就像他们说的那一样,当今还不会轻易引起世家和皇族之间的争斗,联姻而已没什么。
伴着崔婉婚事将近,崔婉特意拉她们看嫁衣。
本朝有出嫁女子自己为自己绣嫁衣的习俗,只是绣嫁衣实在太费眼睛,世家里面受宠的姑娘往往都是由母亲安排绣娘去绣,那些不得宠的姑娘们就没这个待遇,只能自己去绣。
崔婉起初自己在闺房里面绣,后面和韦氏关系缓和下来,有日请安韦氏随口说了句,给她安排了绣娘,让她别绣了,崔婉已经绣了大半,觉得不绣实在太可惜,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件事。
韦氏觉得她有些不识好歹,气得让她滚。
崔婉不敢惹她生气,连忙走了,晚间又派人送了韦氏喜欢吃的点心。
韦氏既气她窝窝囊囊的,一面又被她哄到了,冷哼一声收了东西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崔婉的嫁妆又添了一点东西。
崔萱离开洛阳的几个月,每日都是崔婉陪着她,倒也处出了点感情。
韦氏板着脸对陪房说:“要不是看她那个蠢脑袋,我才懒得管这些事,也是给七娘积德了。”
陪房了解她,知晓她对崔婉有几分感情,笑着附和道:“八姑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像其他那些庶女一心耍心思手段,此番咱们七姑娘的相看,听说就是八姑娘在其中劝说才成了。”
此事韦氏听崔萱身边的大丫鬟说过,漫不经心道:“还算她有点良心,不枉费我一番功夫。”
真要是什么白眼狼——
别说给她好处,她不收拾崔婉都算她心善。
自从裴姨娘那个贱人死了后,韦氏每日的心情都很快活,没有一人敢跟她唱反调,即便也有新入府的妾室,可不过都是些扬州瘦马之流。
这些人到了崔府后老实还来不及呢,要是真有人敢闹,韦氏就敢直接将她们全都发卖了。
裴姨娘那种背靠河东裴氏的贵妾,韦氏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些身份低的扬州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