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宫妃的这些话实在说到了皇帝的心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区区一个方士而已。
再如何了不得还得要在他这个皇帝面前低头。
皇帝的思维就是,你再厉害也得跟朕服软,朕能用你,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懂吗?
皇帝眯起眼笑起来,没就这点多说,话题一转,“你觉得太子劝朕不要寻方士,究竟是好心,还是怕朕身子好起来,耽误他日后继承大位?”
他虽然在笑,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年轻的宫妃吓了个半死,当即跪下认错。
皇帝温和笑着拉起她的手,将她牵起来坐于他身旁,笑着摸她光洁的脸庞,“这么害怕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你呀,胆子也没那么大啊。”
皇帝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尖,亲昵逗趣。
这话是在调侃宫妃。
宫妃姓幸,有个美丽的名字,幸容,她未出阁前,可是坊间出了名的泼辣性子,入宫后,面对一众入宫的嫔妾,也不曾收敛几分,爽朗又直率,有什么说什么,因着美貌,一眼就被挑中了。
面对皇帝,她倒不曾显露自己泼辣的一面,只是和其他新入宫的嫔妾相比,她更坦率天真,有点小姑娘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蛮横气。
在美貌的加持下,实在增添了几分趣味。
这让皇帝想到了自己和皇后的年少,年少时皇后的性子跟她很像,只是成了皇后慢慢就变了,一国之母自然不能如此,她只能端庄持重。
后来皇后走了,皇帝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虽然后宫每年都会挑选一个又一个新人入宫,可没有一人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位置,就连宠幸的贵妃等人,也不过是后宫里陪着他的老人。
如今新得了佳人,又与皇后性子如此相似,每每与她相处,都让皇帝觉得他和皇后又回到了从前年少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实在令他分外留恋,若是他的身子,能再好一些就更好了。
短短数月不到,幸容就从最低的采女一跃成了婕妤,她又年轻还未孕育子嗣,各种赏赐流水一般地送入她的宫中,可想皇帝对她的疼爱。
皇帝语气温和,不像会发怒的样子,幸婕妤似乎意识到这点,松了口气,娇笑着拍了拍胸口,“臣妾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您的面前放肆啊。”
她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地说道:“臣妾可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陛下您可莫要冤枉了臣妾。”
她还年轻鲜妍,一向做事又挑不出什么错,皇帝还是很乐意哄她,笑着道:“是朕的不是,是朕不该突然说这样的话,这才吓到了爱妃。”
幸婕妤纠结了一下说:“那还是臣妾的错吧。”
皇帝笑着问:“为何?”
幸婕妤满脸孺慕崇敬地看着他,“您可是真龙天子,您做什么都是对的,您才不会说错话呢。”
“要错也是臣妾错,是臣妾太胆小了。”
幸婕妤作出一副臣妾有罪您快责罚我的模样。
皇帝被她这话逗得龙颜大悦,哈哈大笑道:“你呀你,真是让朕又爱又恨,让朕想想怎么罚你。”
他面露沉思,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
幸婕妤仰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皇帝故意逗她:“罚你闭门思过?”
话音落下,见幸婕妤脸上挂起失落的模样,皇帝哈哈大笑,抚着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朕罚你这几日寸步不移地跟着朕,哪里都不许去。”
幸婕妤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神色,“谢谢陛下。”
皇帝故意露出不解:“谢朕做什么?”
幸婕妤红着脸说:“谢陛下偏心臣妾。”
这些又哪里算得上惩罚呢?
与皇帝同吃同睡,不知要羡煞了多少妃嫔。
皇帝最喜欢幸婕妤的就是这一点。
知分寸、懂进退。
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女,只是出身平民百姓,可也有自己的见识,说话条理清晰,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撒娇,什么时候不能,让皇帝很喜欢。
皇帝拉着她坐下来,又问起刚才的话。
太子劝阻他究竟为何?
到底为的是他的身子康健,还是为了他自己?
皇帝很好奇幸婕妤会如何作答。
幸婕妤并没有急着回答,想了想,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陛下,您觉得太子是如何作想呢?”
皇帝一顿,眯起眼定定地看着她。
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威严自是不必多说,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人时,实在令人心慌。
幸婕妤吓了一跳,“陛下?”
她一出口,嗓音立刻带了几分被吓到的哭腔。
皇帝忽地笑起来,好像刚才面无表情,盯着他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要让朕想的话,朕觉得太子这个儿子不孝不睇,就是为了给朕添堵,才故意说出了那些事情。”
皇帝笑吟吟的,好像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话。
话音一落,他脸上神情骤然一变,阴沉下来:“说什么为了朕好,不就是惦记着朕的皇位吗?”
“太子是害怕朕的身子好起来后,他会再当许多年太子。他怕朕有朝一日会选其他人继承皇位,怕朕不把皇位给他。什么温和谦逊?全是假象而已!太子就是一个惦记朕皇位的畜生罢了。”
一声接着一声,暴跳如雷,阴翳低沉。
整个殿内侍奉的宫人全都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幸婕妤也不例外,自皇帝开始大骂太子的那一刻,她就跪了下去,太子毕竟是东宫的储君。
有些话,皇帝能骂,他们却不能比。
四下宫人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他们早就听闻太子这些时日挨了皇帝好几顿骂,却不知道,太子在皇帝这里居然失心如此?
骂完后,皇帝好像才发觉宫中的情况,让一众宫人起来,才又降尊纡贵地去拉幸婕妤起来,似乎有几分无奈地笑起来,“你怎么又跪了啊?”
“臣妾胆小。”
幸婕妤红着脸笑起来,借着皇帝手上的力起来,还没再说什么,便听见皇帝笑着问:“爱妃,你觉得太子是否是个不孝不睇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