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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用的是崔家的密语,告知她,崔家如今的情形,皇帝对崔家的态度,对九娘的杀心等。
末了,又问她的态度。
母亲的信就更多了,大多说的琐碎之事。
信里不曾提起崔家的事,只惦记着她的吃穿用度,明明她也知道崔家的情况,却半个字都没提,太子妃知道,母亲是不想让她左右为难。
她看完信就收了起来,和其他家书放在一起。
她知道太子有时候兴起时,也会翻阅一两次,若是少了信对不上,太子只怕又会开始怀疑。
幸好,祖母的密语除了她之外,无人能看懂,寻常看起来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书。
太子妃想起祖母的话,眼里浮现浅浅的冷意。
她还能有什么态度?
该如何抉择,太子妃心里很清楚。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更清楚太子的脾性,也最早察觉出,他对行之和九娘产生了怀疑。
丈夫和娘家,该选谁还用说吗?
那可是她唯一的胞妹!
丈夫没了可以再换,胞妹没了可就真没了。
更何况,太子妃年长九娘许多岁,除却胞姐的身份外,看着她更像是在看女儿,也是在从她的身上拼凑出那个被深宫慢慢杀死的崔安宁。
太子妃喜欢看到胞妹肆意张扬的样子。
那是她一直艳羡,却始终没法成为的那种人。
她无法活得这样肆意,但九娘可以。
太子妃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天真和烂漫。
她是在守护九娘,也是在守护自己。
即便那人是太子,太子妃也绝对不会让步。
太子妃性情温和乖顺,整个东宫无所不知,这么多年,她和太子两人都没有红过一次脸。
太子不曾防范过她。
更准确地说,太子不觉得需要防备她一个女子,在他眼里,女子做不成什么大事,他会防备弟弟,会防备外家,却不会防备自己的妻子。
正因为他的轻视,给足了太子妃时间和准备。
幸容就是她送给当今的人。
名字是真的、年龄也是真的,只是经历略有些不同,简直天衣无缝,任谁也查不出真假来。
至于皇帝——
他病得上朝都困难了,知道幸充媛身份对,这就够了。太子倒是起过疑心,可没什么用。
皇帝眼下看他不惯,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太子有想过幸充媛会是其他人派来的,唯独没有想过太子妃,在他的眼中,他待太子妃很好,夫妻俩也从未红过脸,他们又是荣耀一体。
太子妃何必费这个力呢?
天气冷,这茶水不过一会儿就冷了,太子妃低头抿了一小口,朝身侧伺候的宫人递了眼神。
“这茶不热了,再去换一杯。”
“是。”
没一会儿,奉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茶。
太子妃细细品着,眉目间慢腾腾地舒展而开。
茶冷了,再换一杯。
人不行,同样再换一个就好。
魏王妃仍然在念着幸充媛的事,话里话外,多少有点替高贵妃打抱不平的意思。
太子妃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分神听她说的话,忍不住失笑起来,魏王妃还真是有点率真气。
这一点和七妹妹倒是很像。
不过,同情高贵妃,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好笑。
高贵妃有什么事值得同情?
这么多年执掌后宫,吃穿用度都是按皇后的品阶,后位空悬,她的权利几乎等同于皇后。
皇帝才冷淡了她几日,这就受不住了?
真要这样算起来的话,后宫里面,其他那些个常年见不到皇帝的嫔妾们,岂不是更加可怜?
太子妃笑了笑没说话。
这次的家宴因为太子病了,所以没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天寒地冻的缘故,感染了风寒,萧家祖传的身子骨都不行,当今的身子也差,太子相较于当今稍微好一点,可也就那样子。
今年不知是不是太冷了,这一病就没起来。
宴席结束后,皇帝将太子妃叫了过去。
皇帝仍然在病中,身形较之前几日又瘦削了点,宽大的龙袍罩在身上,显得有些枯瘦空荡,那双眼却很精神,目射寒光地紧盯着太子妃,“太子究竟是真的病了,还是故意不想见朕?”
数十日的病痛折磨,加上还没有找到有道真修,皇帝整个人较之前几日,又暴躁了许多。
太子妃行了礼后,方才不紧不慢地低声开口:“还请父皇恕罪,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怪儿臣。殿下原本撑着身子要来,是儿臣见他站都站不稳,这才大胆做了回主,让他在东宫歇下了。”
皇帝面色稍稍缓和几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你也是关心则乱,朕又岂会是非不分?”
“起吧,天寒了你也早点回去。”
说着,又让太子妃带了两个太医回去看太子,说归说,他还是不信太子真的那么巧就病了,非要亲口听到人的汇报才肯相信。
太子妃恭顺地点头应下,压住眼底的神色。
天家凉薄,她一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皇帝如今会这样猜忌太子,于崔家而言也不算好事。
若是太子忽然倒台,牵连到崔家就不妙了。
最好的局面就是僵持着。
太子妃压下心思,垂首谢过皇帝快步出了宫。
还未走几步便被人从后喊住。
她顿了下回头。
年轻的宠妃慢慢走近,掌心间握了一只红宝石耳铛,笑着问:“这耳铛是太子妃落下的吧?”
太子妃摸了下右耳,果然空了,笑着应了声。
“那就物归原主。”
幸充媛说了句,交给一旁的宫人送了过去,太子妃身旁的大宫女见状,快步上前接过。
太子妃缓慢地收回视线,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里笑意温和,“有劳充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