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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扛着那面目模糊的神像,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一路上还不停地挥洒着白色的纸钱,。
人教教众见状,心中暗自思忖:莫非又与同道中人不期而遇?
不过此时的人教倒无与对方一争高下之意,他们老老实实地伫立在路旁,为其让行。
这支队伍徐徐地从他们身旁经过,男女老少皆如痴如狂,面无表情,犹如行尸走肉。
乱世之中,亦是邪教猖獗之时。那些发起者以五花八门的目的蛊惑灾民信奉,形形色色的邪神伪神在死亡边缘挣扎,走投无路的人们会不顾一切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哪怕心知肚明这是虚妄的,也会竭力自我催眠去笃信。
他们不过是一群可悲可悯之人罢了。
而人教存在的意义,便是要斩断这种乱象的根源。
那群癫狂的人群渐行渐远,只留下满地的尘埃和白色纸钱,宛如一层凄凉的雪被。
“传教之路尚未成功,诸君仍努力。”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行至半途,在路边的一处断墙之下,瞧见了一个横卧的小男孩,想必是饿晕了,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
听别人说人一旦饿晕了,就不会再感觉到饿了。
恍惚之间,小男孩一抬头,他好像看到了仙女。
走近小男孩,他看清了长相。
真的很美,和画本中的仙女没什么两样,如果他能娶到这样的仙女,那么,哪怕现在让他饿死,它也是值得。
“他死了吗?”
“他没死。”
“不过也快死了。”
还是饿死的。
“我们能帮帮他吗?”
“这地上一地都是食物,就看他肯不肯吃了。”
沈念指了指地上密密麻麻的蝗虫。
小雪似懂非懂地跳到了男孩的面前,然后在地上捡起了一只蝗虫,就那么啃咬了起来,小男孩眼睛都直了。
他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一只狐狸在吃蝗虫。
“那东西真的能吃吗?”
也许只有狐狸才能吃吧。
真好呢,它是一只狐狸。
下辈子,会不会转生成一只狐狸啊。
可是他真的好饿啊。
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他放下了作为人的那一丝固执,随手抓起了刚好跑在他手边的蝗虫,缓慢的塞进嘴里,咬牙切齿般的咀嚼起来。
奇怪的味道蔓延在口腔内,这味道很怪,但却让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的味蕾似乎被这种新奇的体验所唤醒,他开始细细品味着每一口蝗虫的滋味。
随着咀嚼声的响起,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感受到了久违的饱腹感。
原本濒临死亡的他,此刻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一只,两只……
何其庆幸,他竟然存活了下来,全凭那营养丰富的蝗虫,他才得以续命。
饥饿、干旱,人心如妖魔,还有那漫天的蝗虫,这一路行来,沈念的心境似乎在某一刹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在天下大势的滚滚洪流面前,个人的力量宛如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沈念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也仅仅是在苟延残喘的基础上,能帮一分是一分罢了。
常言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沈念她不愿背负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她并非圣人,她无力扛起这副千钧重担,她只求能够好好地活着,活得安然无恙。
这一路,沈念是绕道而行的,其中有一段羊肠小道,竟然穿过了受灾最为惨烈的陕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