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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放……”他懦懦的解释,朦胧眸底是那么小心翼翼,唇瓣近乎白到透明:“我只是、只是能感知到你激动的时候……”
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是能感受到清挽愈发升高的体温,强烈跳动的心脏,她因另一具身体的疯狂……那种感受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
而厚重的铁链和周围**的雾气又在提醒他他是多么孤独。
他们的热闹和他的冷清,两种极端的折磨让他快要崩塌。
他墨绿色的长发在劲瘦的腰间拂过,浓浓雾气将他的身体笼罩,他连灵魂也好像变得潮湿冰冷,可他还是不停想要朝着清挽靠近,哪怕他早已清楚这全都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有一抹叹息掠过。
如玉珠落盘的声音在静谧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是个好人。”
青龙忽而停住了挣扎,朦胧的烟青色眸子有些怔愣的看着她。
她小脸瓷白,像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莹白月亮,泛着浅浅的莹润光泽,哪怕经年过去也教人痴迷留恋。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狂躁状态下的沧溟向我扑过来的时候,我想过杀了他。”
她在末世多年,非常明白任何人都没有她自己重要。
“我自私自利,这双手也沾过不少鲜血。”
霭霭雾气中,那一抹葱白的手指显得有些朦胧,像是裹了一层软纱,让人想要一探内里风华。
黎川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瞧。
“可即便拥有众多异能,在末世也始终没有归属感。”她有些茫然的拂上胸口,眼底是不知所措的弱,“总觉得缺了什么,直到来到这里,才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回来。”
“可我连我失去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她很多时候都是空落落的,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有好几次在丧尸堆里命悬一线的时候,她都想过死了算了,周围都是丧尸,她倒成了异类,不如一了百了,也变成吃人的怪物算了。
可总是有一口气提着,告诉她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不能倒在这里。
可是她有什么呢?
她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丧尸爆发,那些伙伴全都死了,只有她,行尸走肉的活着,不相信任何人,也从没想过会有依靠。
可来到这里,她总是一软再软,对沧溟、对墨离、对云峥、对白朔……
她很多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她末世白混了吗?
为什么总是在多管闲事?
清挽不懂。
黎川这里有答案。
可他不说。
黎川瞳仁里溢出心疼,似是皑皑雪山即将崩塌。
清挽陷在回忆当中,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痛恨云峥的强势偏执,却怎么也对他下不了手,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杀,不准杀。”
她抬起眸子,透亮的眼底俨然被雾气掩盖。
“黎川。”她唤着他的名字,眸底有挣扎也有心疼,更多的是不肯放弃的坚持。
“我理解你有你的不能为。”她深深吸了口气,凉薄雾气沁进肺腑,无声蔓延百骸四肢,眼底朦胧渐消,“但也请你,将能说的都告诉我,我不想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他为何被困在这里?
她为何对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人总是有诸多柔软?
这些谜团,一个个全都围绕着她,搅得她不不得安宁。
她嗓音变得哽咽,压抑的有些痛苦,却仍坚持问道:“你被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
黎川变得瑟缩,刚刚还舍不得挪开眼的他,此刻开始闪躲。
要怎么说?
该怎么说?
将那些血淋淋的过去剖开,让她再一次面对吗?
让她同他一样,背负那些过往,每日每日闭不上眼睛吗?
他……做不到。
他浅浅的移开眼,清挽得到了答案。
她眸底掠过深深的失望,却又好似并不意外。
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黎川忽而唤道。
清挽猛地回头。
一根项链悬空出现在她面前,上面坠着一根小小的银白色的圆环,质地莹润,冷白光洁,在雾气下泛着幽幽光泽,像是一小节指骨,中间却是镂空的。
“收下它好不好?”黎川近乎祈求的说,清朗声线有些发抖。
他眼底溢出些许血丝,卑微的不像是个强大的龙族,“我、我太孤单了……这条项链能让我感受到你,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哪怕、哪怕只是听听你的呼吸声也好。”
他低贱的像是个跪在她脚边的小狗,只盼着她能发发慈悲,摸摸他的脑袋。
他受够了无尽无休的等待,只能数着心跳节拍,不知岁月,不知时间的单方面的等下去,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可她不来,她还用另外一种方式折磨他。
他不要这样。
不要一有反应就是她对别人的动情。
清挽伸出手,那枚冰凉的戒指就落到了她的掌中。
“你会后悔的。”她说,眸底是一眼能望穿的凉薄。
她会让他认识全部的她,恶劣的、卑鄙的、无所不用的。
黎川精壮的身体抖了抖,似乎想到了他的惩罚,可他没有后退。
惩罚也好,折磨也罢。
只要她能看看他,他什么都甘愿。
……
因着昨夜沧溟被清挽从房间里赶出来,别墅里变得格外安静。
清挽不知该说什么,沧溟也变得沉默,墨离时不时瞧瞧他的秘籍。
“殿下。”帕克走了进来。
恭敬的将一瓶药物放在桌面上,“您要的东西。”
清挽瞧了一眼,微微颔首,“放我房间就好。”
沧溟和墨离齐齐看过去,那琉璃瓶精致非凡,里面的粉红色的药水让人遐想。
墨离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家特定的调香,能让兽人在房事上激动非常。
他眼神慢慢落到一旁沉默的沧溟身上,一直以来的怀疑变成了肯定。
沧溟猝不及防与他对上,他殷红的瞳仁里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原来你真的不行啊!
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