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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鬣狗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沁满了汗水。
以往上战场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辛窦窦,鬣狗低喝一声。
“迅速撤退。”
再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要收拾的东西。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护着三公主辛窦窦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小院中。
在确保了辛窦窦的安全之后,鬣狗就第一时间去找叶凌风汇报了今天在城外发生的一切。
叶凌风听完鬣狗的汇报后,倒是比较意外。
“哦?你是说城里的知府,他下令朝着城外的流民们射箭?”
“是的,王爷,千真万确,他们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这可是我大武的百姓啊。”
倒不是鬣狗有多么爱民如子,或者说鬣狗有多么善良。
只是,当看到大批手无寸铁的灾民,在自己眼前被如同草芥一般的击杀,不管是谁,心里都会留下阴影。
更何况,鬣狗也曾经历过逃荒的时候,自己也曾当过流民,故而,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就油然而生了。
“不对,你刚才说,射箭?那你看清楚射箭的都是什么人了吗?”
“啊?”鬣狗一愣,没有明白叶凌风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知府下令,射箭,那些射箭的是临淄的守军吗?”
鬣狗被问的一愣,而后仔细回忆了一下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守军,而是一群穿着衙役服装的人,可能是临淄衙门的捕快。”
“但是......”鬣狗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但是我发现,他们使用的弓箭好像是制式弓箭!”说道这里,鬣狗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制式弓箭怎么会在衙役手中?而且,偌大一个临淄城,守备军呢?
“你应该想到了吧?这么大一个临淄城,为什么一个守备军都见不着?很奇怪不是吗?”
鬣狗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夫人怎么样?”叶凌风问道。
“受惊了,现在在房间里休息,小姐在陪着。”
“好,我知道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些雅物,今晚就务必送到知府那里去。”
听完鬣狗的叙述,叶凌风当然知道,今天辛窦窦可以有惊无险的回来。
多半还是自己之前送给知府的那根金镶玉的如意起作用了。
但是,这人情啊,就得有来有回,这不,改天再去拜访一番吧。
一夜无话,叶凌风并没有去特意的找辛窦窦去安慰她,有些事情,必须要靠她自己走出来。
有善心是好事,但是,当你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善心,只会让你成为别人口中的肥羊。
相信经历过此次事件之后,三公主可以懂事一些,收起她那些无谓的善心。
虽然,这次的事情,后来知府的处理方式有些超出叶凌风的预料,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少许的血腥,让从小娇生惯养的三公主见识见识也好。
至少,现在还有自己保证她的安全,不是吗?
第二天之后,叶凌风就开始正式投入了无尽的工作中去了。
他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皈依于书院的人一样,在种种事物中忙碌了起来。
换宝钞,买店铺,招小二,聘掌柜,货物上架,然后开张大吉!
甚至,还在半个月后,开张的那天,在临淄城最大的酒楼办了一次酒席。
邀请了城中除了书院子弟以外最尊贵的冯东冯知府大人参加了宴会。
但是,对叶凌风来讲,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邀请到书院的学子。
也不是没有去邀请,不过人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尔等铜臭之餐,吾不屑与尔等为伍。”
得,说得非常清高,但是叶凌风上门拜见的时候送进去的两车铜臭之物,倒是没有一并给自己还回来。
无奈,只得如此罢了。
而就在半个月后,叶凌风的“又一村商行”在临淄开张的时候。
冯东被召到琅琊府去了。
琅琊府,乃是山东的省会,也是岳麓书院的所在地。
冯东,在参加完叶凌风的宴会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而叶凌风也接到了第一封,从京都传回来的信件。
“钦差大臣,已经出发了,皇上收到叶凌风的信件后,震怒,命叶凌风继续暗中潜伏在山东境内,摸清楚具体情况。”
“另一个消息,所有镇北军的一万多人已经陆续潜入了临淄、琅琊等山东各个城池,并且已经陆续站稳了脚跟。”
而,最让叶凌风安心的,是随着回来的信使,皇上给叶凌风递过来了一枚虎符和一道圣旨。
圣旨上的意思,叶凌风可以凭借这枚虎符,随时调动山东胶东岛上的十五万边军。
并且,根据皇上所说,不管山东其他军队,府兵有没有被岳麓书院拉拢,至少胶东的边军是没有被拉拢的。
而胶东半岛的边军,也是上柱国的老部下。
在传回来的信息中,皇上还问了自己一件事,那就是上柱国在吐蕃那边的推进速度特别慢,基本上几个月才能够向前推进几百米,问叶凌风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办法。
毕竟,这四十万的大军,每拖延一天,那都是天文数量的粮草,国内的国库,快撑不住了,最多还能撑三个月。
叶凌风知道,皇帝那不是在跟自己问政,而是在告诉自己,山东的粮税问题。
自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够打探清楚,国库将没有足够的粮饷供给给上柱国的四十万大军了。
到那个时候,上柱国的四十万大军将失去此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次无功而返,将已经夺取的土地再次拱手相送。
很明显,这一次,皇帝不想再错过收拾吐蕃的机会了。
而大武,也需要这一次展露实力的机会,来向环伺在四周蠢蠢欲动的各个国家示威。
让叶凌风意外的是,一直被叶凌风看成是女儿奴的大武皇帝,此次传信中竟然一次都就没有提起过辛窦窦。
“难道他就这么放心把自己的女儿交给我,而且还是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中?”
直到第二天,叶凌风收到了一封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