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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灵儿并未接受她的道歉,反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嘲讽地轻笑道:“长公主怕是心中有怨怼吧,自己生不出孩子,也想害了旁人的骨肉不成?真不知道长公主您如此狠毒。”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长公主没有生育能力的事虽是京城公开的秘密,但众人皆知这话不可明言,谁都不会当着她的面提起,更不会如此当众羞辱。
苏灵儿却毫无忌惮,一句“自己生不出孩子”刺得长公主面色苍白,周围的议论声中隐隐透着同情的目光。
彩蝶见此情形,气得浑身颤抖,猛地上前一步,指着苏灵儿低声喝道:“苏大娘子,您嘴下积点德吧!殿下宽容不计较,您却仗势欺人,真当我们好欺负吗?”
长公主立即拦住了彩蝶,低声呵斥道:“彩蝶!无需多言。”
她脸色微白,但依旧挺直了腰杆,眼中透出几分隐忍的倔强,转身准备离开,冷静得像是没听到刚才那些刺耳的话。
这个时候,镇国公夫人上前,温柔地拉住长公主的手,亲切地道:“殿下,来这边坐,我可正想与您聊聊呢。”
长公主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点头回应:“好,夫人。”
她让彩蝶退到一旁,跟随镇国公夫人坐到了一旁的雅座,尽管心中难受,仍尽量表现出一副坦然模样。
她勉强扬起一抹笑,与镇国公夫人寒暄着,言谈间仍不失礼仪,似乎苏灵儿的刻薄之语从未刺痛她半分。
镇国公夫人看着长公主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怜惜,故意将话题转向长公主的年轻时光,提起那些她曾经参与的各大场合,那些曾让长公主风采尽现的往事。
长公主渐渐放松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怀旧的微笑,偶尔轻轻颔首,低声应和。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萧楚之、盛舒云、郑斯钰等人眼中。
盛舒云看着长公主那淡然自若的神情,心里酸涩难忍。
她不禁想,这可是尊贵的长公主啊……堂堂长公主,竟然在这众人面前被人羞辱,甚至还要故作大度……
她的眼底满是心疼与不解,心里思索着长公主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这样的欺辱选择默然承受。
究竟是何种辛酸与无奈,才让她将自尊深埋?
闹剧散去后,萧楚之转而继续给盛舒云介绍:“今日来的几位,你大多都已认得。”
“那位是冯大将军嫡子,旁边的梁国公府嫡子以及永良伯爵府的嫡子,都是京城中的才俊。”
盛舒云顺着他的目光逐一望去,对这几人并不陌生,便随意地点了点头。
见她不以为意,萧楚之却并未在意,而是稍稍侧身,话音一转,目光落在郑斯钰身旁的裴清怜身上,语气平静地道:“至于这位,你今日怕是第一次见。她便是郑小将军带回的裴清怜姑娘。”
郑斯钰听闻,也随即看向盛舒云,微微一笑,态度诚恳:“盛姑娘,清怜初来京城,身边并无熟识的朋友,平日里怕是孤单得紧。若你方便,能否带清怜多走走,见见京城的风光,也让她结识一些人脉?”
盛舒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目光落在裴清怜身上片刻。
她脸色温婉柔和,看上去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但盛舒云心中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自在。
她敛了敛目光,语气带着几分礼貌的疏离,淡淡说道:“郑小将军这般客气,但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裴姑娘初来京城不假,但也并非真的无依无靠,郑家中也有几位年纪相仿的姑娘,都是知书达理、颇有才情的,想必裴姑娘与她们相处更为自在。”
郑斯钰神色微微一僵,显然对她的直接拒绝有些意外,裴清怜的神情也稍稍有些尴尬。
她抿了抿唇,垂眸低声说道:“是我失礼了,让盛姑娘为难了。”
见此情景,盛舒云只是微微一笑,随即继续道:“并非裴姑娘的问题,只是我最近刚接管家中产业,诸事繁忙,实在分身乏术,怕是没那时间陪着游山玩水。”
她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丝丝疏离,不愿再多纠缠。
盛舒云的拒绝让郑斯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原本对盛舒云不过是礼节上的尊重,如今却觉得她的态度颇有些自持冷傲,甚至不知好歹。
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若非因为萧楚之的关系,她断然没有资格与他们这群世家公子们坐在一起。
以盛舒云的身份,难道不是应该抓住机会,尽力结交权贵,打入他们的圈子吗?
然而她竟然如此直接地拒绝了,郑斯钰不禁在心里冷哼,面带讽意地开口,语带暗讽道:“盛姑娘大概不知,京城的名流聚会,多少人想求而不得,想来我也是自作多情了,竟让你如此不屑。”
这话阴阳怪气,带着一股明显的讥讽。
盛舒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眉心微蹙。
她本不想理会他的态度,但想到长公主先前的委屈,她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火,不甘示弱地回击道:“郑小将军说的好笑,这马球会不是我巴结来参加的,是镇国公夫人特意邀我来的。”
“至于你所谓的名流圈子——抱歉,我并无兴趣。若非镇国公夫人特相邀,这样的场合,我未必会来。”
她顿了顿,目光毫不避让地直视郑斯钰,话语更是直接且毫无掩饰地反击:“若郑小将军觉得我的出席有失体面,那我现在便离开,免得污了你们这些贵人的视线。”
说罢,她站起身来,眼中带着些许怒意,转身便要离开座位。
郑斯钰被她如此毫不掩饰的回击弄得一怔,脸上掠过一抹愠怒,正要开口反驳,却被萧楚之一把按住了肩膀。
萧楚之眼神沉静如水,随即迅速站起身,拦在盛舒云面前,语气温和地劝阻道:“舒云,稍安勿躁,你误会斯钰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