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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井魁双臂不停的拍打着,两条腿使劲的蹬踹。
身体一挺一挺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炕上铺着芦苇编织的炕席,上面的毛刺扎进他的脚后跟。
脚上传来的刺痛,让小井魁哭的更厉害了。
春妮紧张的看着哭闹的孙少爷,试图把他抱起来。
但小井魁由于挨了她一巴掌,不肯让她靠近分毫,两只手不停的挥动。脚也不断的踹在春妮的身上。
春妮知道自己闯了祸,不声不响的任由小井魁发泄。
大少奶奶寒了脸,这个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居然当着她的面,就敢打她的儿子,要是背着她,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不教训一下,她咋能长记性?
小井魁长这么大, 都是哄着捧着,可从来没有人碰过一根手指头。
大少奶奶从炕上站起身,身子前倾,一只手扶着柜盖,从上面的大花瓶里抽出鸡毛掸子。
劈头盖脸的向春妮打下来。
春妮本能的用胳膊肘护住脑袋,想要躲闪。
这让大少奶奶更加生气了。
犯了错,不主动领罚,居然还想着跑,不好好教训她,以后还得了。
大少奶奶伸手抓住春妮的头发,手中的鸡毛掸子毫不留情的抽下来。
鸡毛掸子抽人钻心的疼,每抽一下,身上就起一道红凛子。
“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的儿子。”
大少奶奶越打越生气,越生气越打。
春妮紧紧地蜷缩着身体,默默地承受着鸡毛掸子无情地抽打。
每一下都精准的落在她那纤细瘦弱的身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春妮眼中的泪水噼啦啪啦顺着脸颊流淌。
但她咬牙忍住,就是不哭出声。明明不是她的错,为啥要打她?
她越是不认错,大少奶奶越生气。
“你个犟种,你还有理了,看你这副小样,你还委屈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啥身份?他再小,也是你男人,摸你一下咋就不行了?”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春妮没法回答,索性闭口不言语。
自从离开家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没人护着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刚进井家大院的第一天,就挨了一顿毒打。
大少奶奶下手是真狠,春妮感觉整个后背都像火烧一样疼痛。
大少奶奶打累了,手里依然拿着鸡毛掸子,坐在炕上喘着粗气。
井魁看见他娘发疯一样抽打春妮,居然不哭了。
从炕上爬起来,站在一边,嗦喽着手指头,呆呆的看着。
看着春妮披头散发的样子,估计是有些害怕了。
蹭到他娘的怀里坐下来,抢过鸡毛掸子,随手扔在地上。
两只小手笨拙的去解他娘的蝴蝶纽袢。
大少奶奶拿开儿子的手,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襟,一边骂:
“死丫头,你打我儿子,他还护着你,你说你有没有良心!”
说完,又用手在春妮的大腿里子上狠狠掐了几下。
“你就说你错没错?”
【别顶嘴,别犯倔,外面不比家里!】
春妮想起临行前奶奶嘱咐自己的话。
明明知道犯倔是要吃苦头的,可她还是不想告饶认错。
自己是井家花了十六块大洋和三斗高粱米顶账来的。
她不信大少奶奶会打死她。
打死她,井家就亏了!
打死她,她就解脱了,哪怕死估计都比待在这里强。
小井魁睡惯了午觉,此时,他躺在娘温暖的怀抱里,嘴里叼着**,不时的咂巴着小嘴。
安静的很,和刚才哭闹的孩子简直是两个人。
刚才的一顿哭闹,他也累了。眼睛张张合合,终于坚持不住,闭上了。
井魁睡着了。
因为儿子睡了,大少奶奶暂时放过了春妮。
她把儿子轻轻的放在铺好的褥子上。
随手扔给春妮一把蒲扇。
然后侧身躺在儿子身边,把他搂在怀里,闭上眼睛假寐。
春妮知道,屋里有苍蝇蚊子,给她一把蒲扇,是让她连扇风,再赶蝇子。
看着娘俩安静地躺在自己面前,呼吸平稳,已然进入梦乡。
春妮不敢停下手上扇扇子的动作。
虽然两臂酸麻,疼痛难忍,她还是努力坚持着。
整个后背如同被烈焰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后背上肌肉的紧绷感,想必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了。
春妮强忍着疼痛,用颤抖的双手轮流挥动着蒲扇。
实在忍受不住手臂传来的酸痛,便会轻轻放下扇子,揉一揉几近麻木的胳膊。
春妮将目光投向窗外,默默凝视着那堵高高的围墙。
她不禁开始担忧起墙外的奶奶和爹,不知道他们现在咋样了。
如果爹知道了现在自己的处境,会不会心疼!
脸上湿凉一片,不知不觉中,她又流泪了。
窗外传来鸟叫声,春妮想起三少爷笼子里的两只鸟。
她忽然感觉自己还不如那两只鸟,它们还有伴,还有人爱怜。
而自己就这样孤零零的困在这四角的天地间了。
春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在旷野疯跑的昨天。
……
小井魁这一觉居然睡了一个时辰。
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春妮的手心立刻出了一层薄汗。
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脸色变得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她不知道,大少奶奶还会不会接着打她。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恐惧。
大少奶奶眯着眼睛,盯着微微发抖的小丫头。
冷酷的眼神好像躲在草丛中捕鼠的猫。
“哼哼……”
大少奶奶在心里冷笑,别看她倔,心里也知道害怕。
知道怕就好,是人打到身上都疼。
“傻坐着干啥?还不给少爷接尿!一会尿了裤子,你还想找打是不是?”
春妮赶紧把井魁抱起来,让他站稳,然后从窗台上拿起尿壶。
准备给井魁接尿!
“可惜了一袋高粱米,喂了你这么一个蠢东西!”
大少奶奶的手指几乎搓到了春妮的脑门:“你是死人吗?你不帮他掏出来,让他咋尿?”
春妮咬咬牙,颤抖着手解开井魁的裤子。
然后慢慢的把手伸进去……
“就当他是秋田,就当他是秋田。”
春妮默默的安慰自己,果然心里好受多了。
听着耳边哗哗的撒尿声,也没那么尴尬了。
尴尬有什么用,也许自己这辈子都要和这个小混蛋绑在一起了。
春妮给小井魁接完尿,赶紧下地倒了,又去大厨房舀来热水,给小少爷洗干净了手。
然后哄着他在屋里先玩一会 。
他刚睡醒,领到外面,容易闪汗,要是病了,就麻烦了。
大少奶奶一直默默的看着,发现春妮哄孩子还真有一套。
井魁从小就认生,大院里人很多,除了和奶奶亲,他几乎只认准他娘一个人。
现在也只是和吴嫂的儿子能玩一会。
可他对春妮这个丫头,却不怎么排斥,虽然她打了他一巴掌。
睡一觉,他好像都忘了。
看来人真的是讲究缘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