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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沉思片刻之后,目光坚定地看着车慕白:“我想活,拜托了。”
车慕白点头:“好。”
萧湛沉声说:“我来暗夜岛,应该也让你们心有顾虑,我这条命,若是能捡回来,来过这里的事,必将一字不泄,若是死了,就请你们把我的骨灰撒在大海里。”
车慕白笑了笑:“还挺通透的,你放心,有我和我爸在,你死不了,就算治不好,至少保住你命是没问题的,半身不遂,瘫痪什么的,那我们就不敢保证了。”
萧湛也笑了:“你对其它病人,也是这么实诚?”
病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哪怕是忽悠的,也好过残忍的现实啊。
医生的一句话,可以给病人希望,也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诚实的面对自己的病情,才能配合接受治疗。”车慕白说:“我相信这点恐吓,萧神不会畏惧。”
“本就是将死之人,又有何惧。”萧湛想起了陆颜说的话。
生亦何欢,死有何惧。
车慕白说:“从今天起,你都必须待在这个房间里,为了不让陆颜姐伤心,也不会让她观看你治疗的过程。”
毕竟治疗过程有点痛苦,别说身处治疗中的人痛苦,就连看着的人,这要是心软一点,都看不下去。
车慕白也不打算将治疗方案告诉陆颜。
萧湛点头:“好。”
他也不想让陆颜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你自己再走一会儿,然后躺着休息,我先去吃个饭。”
车慕白说着还真要走。
萧湛说:“那个…我也还没吃饭。”
他是病人,不是死人啊,也是需要吃饭啊。
车慕白一本正经地撒谎:“你刚做了针灸,一个小时内不能吃饭,你实在饿就喝口水,先顶顶。”
萧湛:“……”
实际上,车慕白是没空搭理萧湛,他得先自己吃了,才有空去管萧湛。
就先让萧湛饿一个小时吧。
萧湛觉得车慕白这话有点不靠谱,奈何他不能出去,也就先喝口水吧。
车慕白去暗夜岛食堂吃饭,遇上刚吃好的车成俊。
车成俊看到自己儿子来了,说:“我让食堂王婶儿给你留了一份。”
“爸,真是谢谢啊。”
谢谢还记得他没吃饭,这食堂到点就没饭,想吃那就等下一顿。
暗夜岛的饮食那也是有规定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陆景宝几人总是去打野味吃,食堂没饭,他们饿啊。
所以这暗夜岛的人,就算不教,那也会学会野外生存的能力,海里捞个鱼,树上掏鸟蛋,树林里打个野味,那都是小意思。
车慕白将最后一份饭端到餐桌上吃,吃了两口才想起来:“爸,治疗舱还有个没吃。”
车成俊说:“我把这事忘了,没事,让他等下顿,下顿五点半开饭,现在两点,再饿过几个小时没问题。”
这话要是让萧湛听到,真的会谢,他还没病死,先被这父子俩给饿死了。
车慕白也饿啊,那肯定不会让出这最后一份饭,不吃饭,怎么干活啊。
父子俩吃饱喝足,还很有闲情逸致的在海边散个步,聊聊萧湛的病情。
“师父,慕白。”陆颜小跑着过来:“师父,萧湛怎么样了?”
车家父子俩对视一眼,齐声说:“还好。”
陆颜又问:“萧湛吃了吗?”
父子俩昧着良心齐声说:“吃了。”
陆颜也就真信了,说:“那就好,师父,慕白,辛苦你们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陆颜要是去看,那不就穿帮了?
于是,父子俩一本正经地忽悠陆颜。
车成俊说:“颜颜,萧湛现在正在休息,你还是别打扰了。”
车慕白说:“刚做完针灸,他也不能见风,等他病好了,再看也是一样的。”
陆颜觉得两人有事瞒着自己:“师父,是不是萧湛出什么事了?”
车成俊一脸认真地说:“师父出马,怎么可能让他有事,不信你问慕白。”
车慕白看了眼车自己亲爸,这不是让他来背锅吗。
车慕白笑笑说:“我爸说的是真的,陆颜姐,你就放心,这次对萧湛的治疗,是保密治疗,为期半个月,你就再忍忍,半个月后,你就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萧湛。”
车成俊补充:“要么半身不遂,要么活蹦乱跳。”
陆颜:“……”
陆颜的眼珠子在父子俩身上来回打量:“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猫腻。”
“颜颜,你最近太辛苦了,神经紧绷,才会出现错觉。”车成俊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对了,你爸呢?”
“我爸去给新来的一批学员指导了。”
暗夜岛又到了招新生的时候,以前是每年都招,现在改成三年一招了。
陆容渊很少来暗夜岛了,这次来了,那肯定是要去看看今年新招的苗子。
车成俊说:“这新来的一批小兔崽子有福啊,能得陆容渊亲自指导,我也去看看。”
最后这句话,确定不是趁机找借口溜了?
车成俊那真是说走就走,车慕白也想走,找不到借口。
车成俊走后,陆颜问车慕白:“慕白,师父狡猾,你给我说实话,萧湛怎么样。”
车慕白不好意思地笑笑:“陆颜姐,我们说的就是实话啊。”
这车家人,哪一个都不老实。
陆颜见不到萧湛,心里虽然担心,不过从车家父子的反应来看,也知道事情不会太糟糕。
用车成俊的话来说,要么活蹦乱跳,要么半身不遂,但是命总归能保住,再坏的结果,又能坏到哪里去?
萧湛不能出治疗舱,也不能再给萧母打电话报平安,这件事,也就只有陆颜来做了。
接下来治疗的日子里,陆颜每天会给萧母打电话,汇报萧湛的情况,但不会说萧湛在哪里。
萧腾想知道儿子的消息,那都没有门路,说白了,儿子死了,他都收不到消息。
萧腾只能去找萧母,才能知道萧湛还活着。
其实萧腾心里有数,也大概猜到萧湛在哪里,他现在也不关心暗夜岛在哪里,只关心暗夜的人能不能救好萧湛。
如果暗夜不能救好,那萧湛就真的没救了。
因为萧湛的事,萧腾压根无心工作,一直在家待着,每天能让他有心情起伏,能露出笑容的,那就是从萧母那知道萧湛的消息。
萧湛的治疗过程,很痛苦,第一次治疗,萧湛才明白车慕白说的那句十二级疼痛有多痛了。
那真的是车慕白定义的十二级疼痛,疼得下一秒就想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