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雨势如那湍急的水流。
萧煜开始动摇——他只给苏幻五日,是否太苛刻。
这雨连着下了两天。
瑞王和李老将军比来时憔悴许多。
陈吉每天都派人去平安当铺,始终没有苏幻的消息。
第五日。
半夜。
陈吉正守在屋外,看到一个人影上楼来。
定睛一看,是苏幻。
再一细看,他捂着胸口,步履维艰,走过的路,都滴下血来……
陈吉见苏幻受重伤,本想上前搭把手,但想到他是皇上的侍卫,当以皇上安危为重,便仍然退回原地。
“苏公子,是否要为你寻个大夫。”
陈吉不愧是萧煜的人,和他主子一样,不通人情。
人都伤成这样了,当然需要大夫。
凤九颜嗓音虚弱地对他说。
“告诉皇上,他所托之事,苏幻办到了。”
说着,她将一只竹制信筒交给他。
陈吉立即转身朝着屋内禀报。
“主子,苏公子回来了!”
随后,门开了。
屋内,萧煜还没睡下。
他正在与瑞王、李老将军商议新的布防。
苏幻这个时候回来,着实令他意外。
他朝外看,却没见到苏幻的身影。
陈吉也很纳闷,这一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他来不及想太多,先把方才苏幻留下的信筒交给皇上。
萧煜亲手打开后,发现里面就是那丢失的布防图!
原封不动的、南齐四境的布防图!
苏幻将它们追回来了。
瑞王和李老将军大为震惊。
“皇上,这丢失的布防图,是谁找回来的?”
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还能在短短五天时间内找回布防图,简直神人也!
他救了他们二人的命,更是救了南齐!
萧煜迅速收好那失而复得的布防图,起身走到门外。
但门外早已没有苏幻的身影。
他只看到走廊地板上的血迹。
萧煜望着那空荡荡的长廊,问陈吉。
“他伤得很重么。”
陈吉回:“看起来是这样。”
萧煜的眼神略显复杂。
如此仁人义士,这免死金牌是他应得的。
而此时。
客栈外面。
凤九颜已经上了辆马车。
车夫正是吴白。
马车疾驰。
半路,隔着车帘,吴白不免担心地问。
“少将军,您真的没受伤?”
“嗯。”
随后,一只手从车窗伸出,将一袋血囊丢出。
它砸在地上便破裂四溅,被雨水一冲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车厢内。
凤九颜一改先前的虚弱模样,挺直了腰背坐着,侧歪着脑袋,用干布擦拭淋湿的头发。
之所以要装受伤,是因为不能让人觉得,这追回布防图的事很轻松。
怕萧煜后悔,不给她免死金牌。
更何况,她这一趟也确实辛苦。
这五天里,她动用武林盟的人脉,几乎没怎么合眼,才得以在白水城找到那细作。
现在她十分疲乏,精神缺缺,累到极致反而无法入眠,比受皮外伤还要折磨人。
……
次日一早,萧煜回宫。
瑞王和李老将军也不必再累死累活。
布防图寻回,萧煜答应的免死金牌,当天就让陈吉送去了平安当铺。
掌柜的代为收下,年纪一大把的他,也是生平头一回见到免死金牌。
伙计崔白凑过来,两眼放光。
“掌柜的,这是金子做的吗?”
掌柜的将他推开。
“一边儿去!”
随后掌柜的小心收起那免死金牌,颇为仔细地告诉陈吉。
“副盟主昨晚回来得匆忙,让我代为转告。这真东西是拿回来了,但他并没有惊动那赵国细作,掉包换了个假的。
“这是那假东西的复本,让您一并带回去,看是否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