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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
裴风忙将她正回来,一步不停地往外头溜,却在迈出客栈的那一瞬间,被几把刀剑拦住了去路。
六个大汉,并一个丫鬟,一个小厮打扮的不知从何处堵了上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小全子笑得和善,“少侠,您带咱们家小主子到何处去。”
竹青沉静着,手上捏着的细针上头泛着绿光,也不知是涂了什么东西,一点点靠近。
裴风后脊骨一凉,霎时往后跳去。
“误会,误会,我同小梨子约好了今日出去玩。”
傅锦梨也在他怀里使劲地点头,“误会~小梨子误会,出去玩~”
这一大一小,也不知是何时约好的,竟是串通一气,要往外头跑。
小孩儿一点都没有被抓的心虚,“爹爹说,小梨子自己找人玩~”
原是她待不住了,就去歪缠她那不着调的爹,那爹也不知是在憋着什么坏,没空搭理,于是就将人扔给了赵驰纵。
赵驰纵抱着她,两人是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小丫头牵着他的手,敲响了裴风的门。
裴风本就是个孩子性格,同两人还真玩得到一处去。
恰好这两日孟叔追他追得紧,于是就糊弄两个小的,叫这俩呆头鹅到时到点了就来敲他的门。
至于为何说傅锦梨不心虚呢,她今日出门是同傅应绝报备过的。
老父亲挥手叫她去远些,想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
“出发啦,约好~小粽子在外头等呢~”
小梨子听话的,没有骗楞!
————
“主子,您放心叫小主子跟着去。“
傅应绝负手而立,长发垂下,有些许散落在冷白的腕间,一双长眸,静静地注视着远去的一行人。
不悲不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俄顷,他淡淡道,“总好过在此处瞧些烦心事。”
苏展在他后头,捡着桌上傅锦梨落下的些零嘴跟小玩意儿,闻言,一顿。
“主子......”
抬头望去,背对着他站立的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光顺着窗缝溜进,只瞧得清他棱角清晰的下颌。
傅应绝轻轻转动手腕,又问他,“都盯好了?”
至于盯什么,苏展心头清楚,垂首道,“昨夜就准备妥当了,只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
“主子何不将这些人一并拿了。”
啸云庄,说是山庄,前身其实是个镖局。
只当家的本事大,后头越做越起,也不光是为人押镖了,而是成了个正儿八经的供应。
售卖些外头不好弄到的东西,自己吃不下的,就牵线搭桥,从中做个疏通。
如今在道上,已成龙头。
那裴风,作为啸云庄的少主子,在此处遇见,竟是做起押镖的活计。
光一想就知晓护送的东西不简单,别说还是一路送往淮川,那更得打起百十分的小心。
再加上那日傅应绝的发现,其中可就耐人寻味了。
再派人一去查看,啸云庄在客栈后头,竟是停了好几辆马车!
上头塞得满满当当,派了人密不透风地围着,像是怕人不知道里头藏着什么紧要东西一样。
前后串起来,已经是有了从属谋逆之嫌。
却不知......为何陛下......
傅应绝敛着眉,没答。
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苏展收拾东西时窸窸簌簌的小动静。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默不作声的男人,没骨头似地往旁边一倚,又变得不正经起来。
声音拖长,薄唇一张一合,落嗓轻巧。
“我出门在外当个土匪,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
傅应绝要搞什么动作傅锦梨不知晓。
她后头浩浩荡荡跟着老些人,那几个土匪当惯了如今落在傅应绝麾下,也是同样的匪气。
赵驰纵牵着小丫头在前头慢慢地走,他们在后头见着个人凑上来,揪着别人衣领子就给丢开。
好一副恶霸做派。
美其名曰,保护小老大,这是他们黑虎寨大当家独有的待遇。
“看看——看什么看!我我小老大长长——长这么矮,别——别给我踩踩踩——踩着!”
结巴又撞开不长眼的一人,恶狠狠地放话,其余几人立马跟上。
十八般洋相出得酣畅淋漓,但好歹是将傅锦梨身旁清干净了。
也不是他几个长得吓人,实在是一做凶样就眼歪嘴斜,旁人觉着脑子不太好,怕被讹上。
裴风走得四肢僵硬,脸上泛着热,小声问傅锦梨,“你,你上哪儿找的这些护卫。”
莫不是哪座山头的土匪!
傅锦梨走得慢,一听他说话还要抬起头来回,“是,是小梨子捡呀。”
在林子里头捡的嘞!
到时候回家家了,带给小蔚看,这是小梨子的新小弟,也是给小蔚找的小小弟!
赵驰纵知晓原委,闷不吭声。
只牵着她,不叫她瞎跑。
他们阵仗大,很难叫人不注意。
裴风面色如常,不经意地四处看看,却又觉出些不对劲来。
他脚步乱了一下,又嘻嘻哈哈地对两个孩子道,“小梨子,小粽子,我这处有些,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俩先玩着,我待会儿来找你俩啊。”
说完也不多耽搁,脚下生风地跑了。
小全子瞧着古怪,走上前去挨傅锦梨更近些,又朝一侧的竹青低语,“可看出些什么来。”
竹青抿唇,迟疑地颔首,“鱼龙混杂。”
按理说这处是个繁华镇子,风气同上京也是大差不差,是安逸闲适的。
但你走两步,总能见着几个面色不善的,阴恻恻四处警觉打量着的人。
还有那时不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眼神,黏腻腻地,叫人浑身难受。
“小心些,这地儿不安稳。”
只这么一句,她就跟上去,在傅锦梨身后,寸步不离。
傅锦梨倒是东张西望,转着小脑袋瓜看不过来,一时见着什么稀奇古怪的就要稀罕地摸摸。
“那里热闹~”
奶团子忽地停下来,眼巴巴得看着某处不动了。
一行人顺着去看——
原是几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这胡同巷口处,四处都是些无所事事的闲散汉子在打话。
而锦梨指的那处,是个就地架起的赌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