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月弯弯战战兢兢了一整夜。
想着天将将亮起的时候,那人定然不会再回来,自己再偷溜出去。
可又怕早起的伯母发现自己不在,届时又怎么都解释不清。
这么纠结苦恼着,竟会在恍惚中听见了傅锦梨的声音,月弯弯激动又心酸。
“大当家,我——”
她泪眼婆娑,可话到嘴边,看着外头乌泱泱的人群,又咽了下去。
傅锦梨见着她,很是呆怔,“弯弯,弯弯关起来呀!”
她虽是单纯了些,那门上拴着的锁却瞧得分明。
瘦弱的小姑娘,破屋子关死紧闭的门。
六花儿立马破口大骂,“王王富友老不死!偷鸡就就就算了,怎还将弯弯——弯弯关起来!”
他也不顾及,抱着手上的大石头,就将那锁头敲开,月弯弯这才走了出来。
她一踏出门,就跑到傅锦梨身旁,将她紧紧抱住。
身躯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一直重复着句“大当家”。
傅锦梨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傻傻站在原地,感受着自己被一份温热拥住,未弄清状况,她小嘴已经下意识地咧开。
因为在她看来,拥抱是一个极亲切,表达善意的举动。
可还未等她乐呢,就察觉不对。
手下清瘦的人,实在抖得厉害。
“弯弯,弯弯害怕呀,不怕小梨子保护!”
“回家家了,小梨子接回家家!”
她小手紧紧拍在月弯弯后背,有些手足无措,却不放开,就这么语无伦次地安慰。
提心吊胆一整夜,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的月弯弯,情绪终于在小孩儿温软的话语里崩溃。
不再是文静又故作懂事,抱着傅锦梨嚎啕大哭。
声声悲切,听得周围的大人都止不住心酸起来。
牙痒痒地骂一句,“若他王富友死了,寨子里一起养个娃娃又不是养不活,偏他这恶心人的叔伯身份,倒是叫咱们不好插手。”
这寨子里头的人,小心思有,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
就这王富友,根底都是坏的!
那人气不过,将心里话说出来,却不知傅锦梨是听见了哪句,小脸忽地抬起来。
定定看着王家紧闭的大门,眼中清澈,却又带着不谙世事的残忍。
待月弯弯平息下来,傅锦梨怎么说就是不撒开她的手,最后赵驰纵就道,“反正这王富友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倒不如你先同我们回去好了。”
又怕月弯弯为难,他无所谓道,“他偷鸡,咱们捉他侄女儿抵债是应当的。”
很有纨绔的派头,傅锦梨看着却觉得十分眼熟。
倒好像——好像爹爹小二会说的话。
赵驰纵这提议听着虽然不地道,但却是叫众人赞同。
月弯弯也没说话,顺势跟着傅锦梨走了。
————
一大早发动了小半个寨子来找鸡的大当家,经过一番操劳后,牵着个小姑娘,身后跟着“被歹徒偷走”的大公鸡,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回了家。
傅锦梨住的院子,因着养了她这只小猪崽,在院里架起了个小桌,上头时时刻刻摆着糕点糖水。
奶团子牵着月弯弯来,也不进家门,将月弯弯牵到桌前坐下,自己喜欢的糕糕也一个劲儿地往她跟前堆。
“弯弯,弯弯饿肚肚了,吃呀,糕糕!”
很是慷慨大气,看得赵驰纵都酸了。
他小声说着,“昨日还因为少吃一块哭唧唧地闹陛下,也不怕没得吃了哭成个水团子。”
声音很低,傅锦梨没听清,朝他问上一句,“说的什么呀~”
赵驰纵连连摆手,“没说没说。”
傅锦梨也未揪着不放,扭头又继续对着月弯弯热切起来。
月弯弯心里藏了事,看着这许多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却没有食欲。
现在坐在这儿她也十分拘谨,底下的凳子都没挨着多少。
将心底情绪压了压,才颤着嗓子开口。
“我,我有事儿想同您说。”
有事儿?
傅锦梨笑着,想问她是何事。
可月弯弯神情实在太过惊惧沉重,脸色白得吓人,叫傅锦梨这万事不往心底搁,千难万难有她爹的小孩儿,都为之一愣。
她心头激灵一下,阻止了月弯弯,“先,不说呀,等爹爹,小梨子爹爹,弯弯不要害怕。”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月弯弯要说这事儿似乎很严重,严重到她自己解决不来。
喊住了月弯弯,小呆瓜一扭小屁股就往屋里跑。
不一会儿,拽着傅应绝的衣袖,就将他拖了出来。
“求求爹爹,爹爹帮帮忙,弯弯有大大大事啊~“
傅应绝本在屋内坐得好好的,这小屁孩儿一钻进来就将他往外拽!
力气又大,傅应绝便是有心想反抗都不成。
这泥菩萨都有几分火气,更何况是叫她一天搓圆搓扁千百遍的傅应绝。
“再拽我给你扔出去。”
低斥她一句,小孩儿就开始边拽边软着嗓子撒娇。
“我知道呀,爹爹不扔我~”
“小梨子乖乖的,求求了,爹爹答应!”
这小混账很会拿捏人。
最后傅应绝再不耐烦也叫她拖到看月弯弯身旁。
虽然身体是屈服了,脸色还是臭,站在那儿不怒自威。
月弯弯吓得站了起来。
傅锦梨当即拽着傅应绝的手轻轻晃动几下,蹭在他身旁黏黏糊糊。
暗示意味明显,傅应绝这才控制了下神色,不再那么吓人。
剑眉敛了敛,眉头平缓下去,嘴角都僵硬地提起来扯了扯。
扯出个阴沉沉的笑来,他做平静和蔼状,道,“有事直说便是,大当家发话我还是听的。”
不然怎么说是当皇帝的人呢,就算故作祥和,也叫人像是见了阎王一般,忒恐怖。
说些不着调的话都是气势凌然,就连说话时微压的眼尾都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月弯弯呼吸一窒,下意识去看傅锦梨。
接收到奶团子鼓励似的眼神,她才定定心神,让自己表达得尽量清楚得体。
“我昨夜看见一个人来寻大伯,那人腰间挂着刀,刀有鞘。”
她目光一顿,语气更加坚定,“我见过那个,就在大当——”
月弯弯想说大当家,可目光触及听得聚精会神的傅锦梨,忙改了口。
“——在阿进叔临出门前,山下来了一堆打着剿匪名号的人,他们的刀,长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