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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帝一声令下,候在门外的侍卫立即冲了进来,意图压制霍云卿。
霍云卿没动,她知道永兴帝只是虚张声势,她在西北立下大功,永兴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处置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借她敲打霍家罢了。
可萧北乾在这儿,他不容许任何人当着他的面对霍云卿不利,那两名侍卫还未碰触到她,就被萧北乾一脚一个踹翻在地了。
永兴帝见状怒不可遏:“你这是干什么?反了不成!”
萧北乾明目张胆的把霍云卿护在身后,毫不退让的直视永兴帝:“父皇,霍姑娘平定西北有功,此时将她关进天牢恐怕不妥。”
“你!”永兴帝拍案而起,指着他怒道:“朕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养成你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
萧北乾向来行事乖张,如今在永兴帝面前也敢忤逆圣意,说实话也没什么稀奇的。
永兴帝都觉得是他自作自受。
“父皇,儿臣也是为了父皇的圣名着想。”
“好一个为了朕!”永兴帝气急败坏的怒斥:“她霍云卿擅自离军是事实,难道朕只管论功行赏,对她罔顾军法的罪名视若无睹吗?”
“父皇息怒,儿臣绝非此意。”
“不必多言,你要是再敢阻拦,别怪朕同罪论处!”
永兴帝对萧北乾这位皇嫡子向来纵容,无论他做错什么,他都能为他找补,看得出来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萧北乾没有要退让的意思,霍云卿担心永兴帝真的一怒之下把他也给关进天牢,一把将他推开,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息怒,臣女自知有错,陛下要杀要剐,臣女绝无怨言。”
永兴帝在气头上,重重冷哼一声。
“父皇……”
萧北乾还想为霍云卿求情,俨然一副痴情的模样。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霍云卿给打断了。
“辰王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只不过男女有别,臣女不希望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名声来,还请殿下成全。”
言下之意,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
萧北乾皱了眉,不满她的抗拒。
京都城内还有谁人不知道,辰王倾慕霍家嫡女,恨不得强取豪夺!
她只管什么都不做,等着他把事情处理好便是,何苦受那牢狱之灾。
永兴帝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萧北乾,“你都听到了,你想方设法的帮她,人家根本不领情,朕真是不明白,京都那么多名门贵女,你为何偏偏看上了她!”
萧北乾抿着唇沉默不语。
永兴帝烦躁的摆摆手:“还不把人押下去!”
两名侍卫试探性的上前,也没敢动手动脚,隔着老远朝霍云卿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云卿磕头谢恩,跟着他们往外走。
汪公公是个会看脸色的,躬身退下,顺势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永兴帝无奈的叹了口气,渡步来到萧北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劝道:“皇儿,你是大庆的皇嫡子,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你喜欢霍云卿原本是好事一桩,霍家手握兵权,你娶了霍家的女儿,也有助于你稳固江山,可是皇儿,你跟霍云卿郎有情妾无意,你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永兴帝的言语间尽是诚恳,好似一位真心为儿子着想的好父亲,可是他这番话有几个字是真的?
萧北乾内心充斥着讽刺,面上却平静无波,看不出端倪。
“父皇,儿臣认定了她,此生非她不娶。”
“胡闹!你是未来的天子,注定后宫佳丽三千。”
萧北乾皱了眉:“父皇,儿臣说过无心皇位,儿臣只想要她!”
永兴帝气得跺脚:“你就非她不可?”
萧北乾颔首:“非她不可。”
“你!”永兴帝怒而甩手:“朕管不了你,随你去吧!”
萧北乾像是看不到永兴帝脸上的怒意,直言追问:“父皇,您不会杀了她,对吗?”
永兴帝狠狠瞪他:“放心,她是霍家嫡女,看在霍万鸿的份上,朕也不会把她如何,不过是她做错了事,朕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嘴做做样子罢了。”
听了这话,萧北乾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永兴帝怒其不争的哧了一声:“身为皇嫡子,你就这点出息?”
萧北乾也不恼,还是那副寡淡冷情的模样,他一向如此,永兴帝也只能叹气。
——
霍家嫡女擅自离军,永兴帝一怒之下将其打入天牢的消息不胫而走。
霍家上下乱成一团,霍夫人深知擅自离军是什么罪名,哭倒在霍家二老跟前。
“父亲,母亲,求您二位出手相救,云卿被打入天牢了!”
霍老夫人连忙将她扶起,好言安抚:“你先别着急,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霍夫人哭得眼尾通红,“可是擅自离军是死罪啊!”
“死罪?”霍老爷子冷哼一声:“我那孙女是为了营救端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不止是端王,连咱们家怀宁都要死在卧龙关,我老头子才不管那么多,永兴帝要是真敢动我孙女,那就休怪我这降龙棍打到他身上去!”
“父亲,此事该如何是好?”霍夫人哽咽不止。
霍老爷子皱眉沉思,片刻后出言询问:“万鸿还没回来?”
“还没有,他今晨说过,怀修和怀文就这两日会到,他得接应他们,还要安置从战场上归来的霍家军。”
听了这话,霍老爷子眼睛亮了亮,朗声笑道:“那就没事了。”
霍夫人不明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霍老爷子朗声道:“云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她在西北立下大功,如今她的大哥二哥又凯旋而归,云卿犯下的那点小错,让怀修和怀文用功劳去抵。”
“这……”霍夫人还是有些担心:“父亲,能行吗?”
“怎么不行?”霍老爷子眉飞色舞的说道:“此事说不准还因祸得福了。”
这下连霍老夫人都想不通了。
“因祸得福?老头子你莫不是糊涂了?”
霍老爷子笑着摆手:“我怎么可能糊涂,我清醒的很,有些事情你们不懂,说也说不明白,总之我的宝贝孙女云卿啊,是咱们霍家的福星!”
霍老爷子笑得开怀,霍老夫人看他高兴,也没有多问什么,跟着笑了起来。
霍夫人哭哭啼啼的来,又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