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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啊?
孟朝言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发现他们的被褥,还有锅碗什么的全都带走了!
小芝去里面转了一圈,“咳咳!小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刚才孟朝言才看见那个男孩的,看来,那不是她的错觉,一定是那男孩发现巡街的士兵都被调走一半之后,才想办法从禹城逃出去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家,只有三口人,孩子的父亲应该还在生病,母亲和小男孩都营养不良,那为什么要逃呢?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孟朝言原本已经出来了,想把这件事赶紧上报给太守大人。
又突然返回了屋子里。
“小姐?”小芝不解的叫了一声。
只见孟朝言用帷帽上的绸布把手包裹住之后,一点点的查看起屋里的情况。
包括床榻下,原本放柜子的位置,还有烧火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对了,还有墙壁!
这户人家的墙壁,是直接用城墙做的墙壁。
孟朝言一直在墙上敲敲打打。
小芝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也有模有样的学着。
敲着敲着,到了最底下的时候,突然手下一空。
原本还是墙壁的地方,空了一块儿出来,小芝心中一惊,“孟小姐,您快过来看看!”
小芝赶紧招呼孟朝言过来,还掏出了火折子,照着刚才她敲空的地方。
孟朝言见着了那个洞口,上手摸了摸,是布,是有人在这里挖了一个洞,然后用泥土把这块儿布给盖了上去,屋里黑漆漆的,而且这个地方,鲜少有人过来。
要不是孟朝言突然看到的那个小男孩,恐怕这户人家的离开,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从刚才那个男孩离开到现在,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孟朝言立即做了决定,把帷帽当做锤子一直往那个洞口砸去。
没一会儿,洞口就被砸出了一个铁锅一样的大小。
帷帽也歪歪扭扭的带不了了。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小芝赶紧拉住想要往里面钻的孟朝言,孟朝言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交代着,“你去找太守大人,就说这边有人跑了,我先追上去,拦住他们。”
一家三口都没怎么吃饭,两个人还拖着一个病人,孟朝言十分有把握能够追得上。
“可是孟小姐!”小芝想拦,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孟朝言已经钻进了那个洞里。
小芝见状,赶紧如同孟朝言说的那般,回去找太守大人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帘给拉下来遮住里面的情况,不然到时候又跑出去许多人怎么办。
洞里漆黑一片,孟朝言整个人都是贴着洞口爬的。
好在这城墙没多厚,没一会儿她就看见了外面的光线。
爬出去之后,她居然发现这外面还有巡逻的。
只不过这巡逻的士兵对于这外面并不是很在意,只有两个人,孟朝言出去的时候正好他们巡逻完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孟朝言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她回头一看,怪不得那些人没发现,城墙下的杂草,都快到她腰间了!
也许是早上露水太深,地上还有新鲜的脚印,也有可能是因为小男孩的母亲扶着父亲走的,所以这脚印格外的明显。
现在要叫住那些巡逻的士兵已经来不及了,孟朝言咬了咬牙,朝着脚印的地方追了出去。
这一段儿跑出去就是一个树林。
孟朝言东张西望,没一会儿就看见了那一家三口。
那一家三口也可能是病人走的太累了,现在正靠在树干下休息呢。
一直没露过面的小男孩的父亲,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妇人和他的儿子都离他远远的。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起来赶路吧,咳咳!”说着,男子站了起来,拿起一根棍棒让妇人拉着自己走。
孟朝言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慢着!”她追了上去,“你们不能走!”
那一家子突然听到孟朝言的声音,差点儿没给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拔腿就想跑了。
“你们带着一个病人,连我都跑不过,难道还跑得过那些士兵吗?!”孟朝言咽了咽口水大声喊道,“我已经派人去叫人去了,等会儿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小男孩听见孟朝言的话,凶神恶煞的转过头来,挡在自己父母的面前,“为什么不放过我们!为什么!”
那妇人听见之后,也转过身来,跪到了孟朝言的面前,“姑娘,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孟朝言不明白,怎么就说到了死字,哪怕逃跑被抓回去,太守大人又不会伤害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放心,太守大人不会治你们的罪的,只要你们乖乖的回去,也最多是回到棚户那边。”
妇人摇了摇头,只是垂泪不再言语。
突然,那个一直病殃殃的男子上前推倒孟朝言,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腿,“咳咳!你们快跑!咳咳。”
孟朝言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时不察,双腿也无法动弹,“松开!松开我!”
挣扎间,男子的面巾掉落在地,孟朝言一愣,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宁愿跑,也不愿意待在禹城。
男子的黑黄的皮肤上,全都是红色的小点,原来,他已经染上了瘟疫。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也是没办法的!”男子轻声道歉,“快走啊!”
可惜,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小芝跑得快,太守大人听了这事儿就觉察不对,赶紧派了一个小队跟过来,把他们全都拦了下来。
现在逃也逃不了了,男人把孟朝言给松开,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刚才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力气,现在咳得撕心裂肺,措不及防,喷出一口鲜血来,正巧沾染在孟朝言的身上。
“孟小姐!”小芝见状,心慌不已。
“爹!”那男孩见父亲这样,也想上前,但是被妇人死死抱住。
孟朝言上前查看了那男人,手颤抖的从他的鼻子上放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