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梁风眠离开的背影,灵儿听了交代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又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三公子走路怎么歪歪扭扭的,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而且,刚才他一直捂住的口鼻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地上。
灵儿也不知道怎的,突然蹲到地上,查看起地上的那一滴东西来。
这外面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她从一旁的花朵上扯下一片花瓣,沾了一点儿。
白色的花瓣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是血!
她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又立马爬起来,朝着屋子里走去。
“小姐!”
灵儿终于掀开了薄薄的一层窗纱。
孟朝言早已昏睡过去,衣衫敞开着,头歪在一侧,双眼紧闭,嘴角含笑,脸色微红。
虽说灵儿从没有经历过,但是在孟府的时候,因为人小鬼机灵,所以府中的姐姐嬷嬷也喜欢带着她玩,平日里听到的八卦不少。
按照她所听过的,结合现在小姐的模样,灵儿恨得牙痒痒!
亏她还觉得三公子是好心,结果怕是做贼心虚罢了!
怪不得离开的时候跟逃似得。
灵儿小心翼翼的把小姐的衣物彻底换了下来,换上里衣。
还好,身上没有一点儿痕迹,应该没事儿吧?
一切,都要等着小姐醒来之后才知道了。
离开朝夕院之后,梁风眠边回自己的院子,一边儿用袖袍擦拭着自己的鼻子。
一路上还在唾弃自己。
实在是没出息,居然被一个女人勾引的流鼻血了!
他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孟朝言才入府的时候,他喝多了,无意之间撞见她在洗澡。
人没有亲到不说,自己还被狠狠咬了一口,而且也是一出院子就开始流鼻血。
这次更没出息,如果不是捂得严实,恐怕已经要在大夫和下人的面前露馅。
“公子这是怎么了!”一回到凤鸣院,葫芦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自家公子得到消息说大公子下手要给表小姐下药的时候,人唰的一下就冲出去了,拦都拦不住。
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一手的血。
就连袖袍上都带着些,这是出去跟人打架了?
不会是动手打了大公子吧?
越想,葫芦就越觉得有可能,心里慌慌的。
虽说都是侯府的公子,只要在这侯府里当差,谁看不出来高低?
这么多年,虽说三公子和大公子偶有争执,但是都是小打小闹,等到岁数越来越大,两人也相安无事。
怎么今日回来就带了血?
“公子您没事儿吧?”
眼瞅梁风眠不说话,葫芦的心里越发着急,他多想问一句大公子的情况。
三公子从小就痞,下手也没得个轻重,万一打伤了大公子,三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是这凤鸣院的人就遭殃了,特别是他这个随身小厮。
“无事。”
梁风眠摆摆手,入了内室,本想换一套衣裳,又嫌麻烦,直接沐浴穿了一身里衣出来,干干净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算是穿着素色的里衣,他嗅了嗅了,空中还存在着孟朝言身上那股甜腻的桂花香味。
俗气,俗不可耐!
坐到床上又觉得有些烦躁,他被孟朝言影响到了不错,都沐浴更衣了,怎么那股子劲儿还是压不下去?
“葫芦,凉茶。”
“公子,这大晚上的喝凉茶。”后面的话他没说话,手中的凉茶就被端了过去。
梁风眠一饮而尽,心里的难受才好了些。
一冷静下来,他的脑子就开始思索。
要不是今天他去的及时,二嫂都快变大嫂了,不,不对,孟朝言没资格做梁景琰的正妻,只能做妾室。
孟朝言昏睡了一整晚。
一睁眼,望着床顶的轻纱,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床顶水粉色的轻纱有些模糊,只能看清楚大概的颜色,看不清材质。
水粉色?
孟朝言一惊,猛的坐了起来。
她伸手掀开窗纱,连鞋子也顾不上,穿着里衣急切的推开门,门是深棕色的,门外有绿色,有白色,天微微泛蓝。
院子里有模糊的身影在走动着。
一道深黄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这么着急出来?连鞋子都没穿!”
灵儿有些责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灵儿?”孟朝言抓住灵儿双手,上下打量起眼中看见的这团色彩。
想看清楚灵儿的模样,可惜一团模糊。
“小姐?您,您能看见了?”灵儿也发现了孟朝言的不对劲。
以往的孟朝言,虽说眼睛与普通人一样可以睁开,但是双眼空洞,毫无光彩。
现在的孟朝言眼睛像是上了一层透明的光,变得有神起来,让人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被她看着。
“好了一些,并没有完全能够看见,但是我能看到颜色了。”
“这是好事儿啊!”灵儿听了这话,高兴地又蹦又跳的,差点没哭出来。
“怎么了这是?”李嬷嬷也闻声而来。
“小姐说她能够看到一些了!”
“真的?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小姐,赶紧进去,奴婢给您洗漱!”灵儿如同往常一般搀扶着孟朝言进屋。
她都忘了,孟朝言能够视物了,也用不着人搀扶了,可是,孟朝言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是任由灵儿把自己搀回屋里,用干净的帕子擦掉脚上的灰尘后,穿上鞋袜。
“这太医果然医术高明啊!这才多久啊!小姐的眼疾都快好了!”李嬷嬷也站在一边儿喋喋不休。
“灵儿,嬷嬷,晩竹和香雪去哪儿了?”
刚才出去也没看到有人影在院子里。
“说起那两个丫头我就来气!”灵儿给孟朝言穿好鞋袜之后又给她换衣裳,“自从二公子受了伤之后,这两丫鬟大清早的都要去一趟安庭居,等到中午才回来慢慢做我们院子里的事情,以往怕小姐听了生气,影响治疗眼疾,您现在眼疾也快好了,既然您问起来,奴婢也不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