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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朝言走了之后,梁风眠也朝着梁敬亭的房间走去。
背上刚才挨的那一下,一走路就开始隐隐作痛。
还没走近,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梁敬亭的小厮书乐,他年纪不大,长得白白净净的,但是也是一名男子,现在居然在擦拭眼角的泪。
“三公子。”见着来人,书乐收敛了一些,周身还是带着悲伤。
“我哥怎么样了?”梁风眠就这么站在了门口,居然有点不太敢进去。
虽说梁敬亭现在的情况,都是司徒宇和李明远一手造成的,但是这中间,不乏有他的责任。
要是今晚他再警惕一些,跟紧二哥,那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连带着孟朝言,也不会被李明远那厮给欺负。
“大夫说,我家公子本来腿上都还有伤,加上今日掉了护城河里,现下虽天气炎热,但是长时间泡在水中没了气息,被人救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日后只能好好的养着。”
书乐的声音低低的,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开始哽咽。
梁风眠皱眉,跨步走了进去。
梁敬亭近来吃的药多,屋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二夫人正坐在床头,满脸担忧,眼眶红肿,已经不知道哭了多久,现在的沉默更让人心里发慌。
屋内灯火通明,梁风眠朝着床上的梁敬亭看去,只见他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任何的血色,他的心颤了一下,随即伸手去探了探脉。
还好,人还活着。
梁风眠松了一口气,他哥这般模样,安安静静的躺着真的如同死了一样,把他吓了一跳。
啪!
伸出去的手被重重的拍打掉。
二夫人满眼通红的瞪着他,“怎么!看到你二哥没死你很开心是不是!”
梁风眠一头雾水,梁敬亭是他亲哥,他就算再混,也没有盼自己亲哥死的。
“你哥本来腿上就有伤,今晚出去的时候怎么说的,让你好好看着你哥,结果你人呢!你哥出事儿的时候你人呢!”二夫人越说越生气,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小儿子步步紧逼,还一拳一拳的捶到了梁风眠的胸口上。
梁风眠抿着唇,垂着眼看着一直在捶打自己的娘亲。
娘说得对,这件事情,是他的错,今日如果不是他贪杯喝多了,那就不会有后面事情。
“咳咳。”被狠狠的捶打了几下,再加上背上的伤,梁风眠没能忍住咳嗽了两声。
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看到他这般模样,二夫人停下动作,刮了他一眼,然后又坐回了梁敬亭的床边儿。
用帕子擦掉眼泪之后,一脸担忧,“大夫说了,日后你哥哥,就只能好好养着了。”
到现在为止,梁敬亭都还没有醒过来,大夫也只能根据他所遭遇的事情和脉象诊断之后,判断出结果。
后面的事情,只能等着梁敬亭醒来再看情况。
“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二哥一个交代的。”梁风眠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他走出房间,二夫人都没有回过头。
她心里也是怨的,从刚才的动作都可以看出。
这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一个,她都会伤心的,但是要说没有偏心,那也是假的。
亭哥儿从小就乖巧懂事,什么事儿都让着弟弟,就连娶妻也是。
本来好好的一个清风明月般的人,现下跛了不说,日后还只能成为一个病秧子,常年以药物为伴,这让二夫人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怨!
梁风眠走的急,脚下生风,葫芦跟在他身后都快用跑的了。
一直回到了自己院子,他才放松了脚步。
今晚出了一身的汗,浴室早就备好了热水,他脱了衣服沉下去的时候,突然背上一痛。
这伤他都快忘了。
洗漱起来,他坐到了床边,叫来葫芦。
“公子。”
“去,查一查今晚我们船上的船夫。”
“是。”
望着屋子里摇曳的灯火,他皱着眉头。
今晚的那条船,是梁风眠连着好几年包下的,已经有了几分熟稔,可是他在飘香楼里鬼混的日子不少,酒也没少喝,怎么今晚才喝了一壶就倒下了?
这酒,有问题。
船夫极有可能被李明远他们收买了。
虽然已经知晓了结果,但是梁风眠还是不死心。
好在孟朝言只抿了一小口,没有多喝,不然,后果他也不敢想象。
孟朝言回去时候,也是身心疲倦,今日又受了一番惊吓,洗漱上床之后,久久没能入睡。
等到天快亮了,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又被噩梦中,李远明那不怀好意的笑给吓醒。
“小姐!小姐怎么了?”灵儿听到惊呼声过来看了一看。
只见孟朝言满脸惊恐与迷茫,坐在床上,手死死拽着被子,仔细看看浑身还在微微颤抖。
“小姐?”
听到灵儿的呼喊她才回过神来,随即看了看四周,确保她已经安然回到了勇毅侯府之中,现在正在朝夕院里,神情才放松下来。
面对灵儿的追问,她只能摇摇头,要说没事,那也太违心了些。
“哎,小姐,要不您再睡一会儿?”
这一整夜,孟朝言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就睡在外间,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不知道的是,昨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害的小姐这一晚上睡也睡不好,还做了噩梦,就连二公子现在都还在床上谈躺着呢。
“算了,这天都亮了。”刚才被梦里的那么一吓,她哪里还睡得着。
“小姐,昨个儿香雪和晩竹半夜回了安庭居,方才香雪一个人回来的。”
“二表哥那边怎么样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两个丫鬟对梁敬亭还这样上心,是不忘主儿的人。
孟朝言一边问着,一边想,什么时候让这两丫鬟回安庭居算了,反正她们在自己院子里,那也是一天心不在焉的,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倒是蹉跎了。
“说是半夜里又起热了,等到下半夜的时候才退的热,安庭居那边的灯都没灭过,香雪等到天亮了,二公子没什么事儿了才回来的,说是晩竹还是放心不下,今日给您告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