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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发85加榴炮落地时,项尚才刚跑出去几百米,先是传来一阵尖锐的嘶吼,然后是一阵沉闷的巨响,碎石瓦砾被一道凭空升起的烟柱包裹着投向天空,我们身下的大地震撼着,发出一阵阵可怕的战栗。
行尸最密集的地方,一炮下去,连烟雾都混杂了一丝可怕的猩红色,土地被一块块掀起,又扔下,不堪重负的房屋在一次次的震撼中倒了下去,,从一片阴霾中飞来的炮弹打在饱受摧残的大地上,声浪和滚动的冲击波海啸般席卷而来。项尚他们此刻正沿着大路向我们狂奔而来,身后的行尸和房屋正在不断的爆炸中化为齑粉。黄嘉波直直的站在那里,手里握着电台为炮兵校射,引导炮弹更准的落入丧尸群中。
项尚他们终于冲了回来,他们身上溅到了不少血迹和灰尘,大口的喘着粗气。
“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
炮击持续了十五分钟,再次起身望向安全区时我只看到了冒烟的废墟和满地狼藉,再没有什么幸存的建筑了。这里像战场,又像地狱,过了一会风向变了,我们闻到了一股混合着血腥的硝烟味。那味道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人几欲窒息。什么也看不到了,哨塔,工事,建筑,车辆,围墙都被炸得四分五裂,一些建筑还燃起了熊熊大火。
为了灭火,炮兵又打了几发温压弹,区域内的火苗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热浪翻滚,远在几公里外的我们也感到了一阵窒息,火焰瞬间消失了,就像童话里巫师们的魔法一般。
之后我们徒步进入安全区检查,找到的只有混着血迹的砖石与残肢断臂,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我吐了,那种无以名状的恶心与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我全无了那种纸上谈兵的优越感,在这里每走几步都会踩到断肢和尸体,有的还在不断发出着痉挛,空气中漂浮着一层雾化的血,在我们经过时落在身上,枪上。
简直就是地狱。
“造孽啊。”一个战士轻轻说了一句。
在地震区域活动了七天六夜,行进距离超过了两百公里,经过了七个县,五个乡,五十一个村落,在开阔地区设置了引导信标,直到伞降进入恒山的第七日下午才被要求撤出休整。
我们穿着混着鲜血砂石的迷彩服上了直升机。所有人都困极了,一上飞机就躺倒在地,枕着背包和头盔沉沉睡去,我很快也加入其中,枕着自己的头盔沉沉睡去。
第二天临近中午我才醒来,此时我才感到身体已经属于了自己。下到食堂吃饭时遇到了不少连队的战士,他们大多都在讨论着地震的事。我匆匆的吃着饭,随手拿了一份报纸看着。
第一行上写着“中央将委派人员到各区域委任区域行政管理首脑…”文章内容没什么新奇的,因为当今的灾难,几乎什么也没剩下。
我匆匆吃完饭,刷了盘子就回连部了,张宏和白晶都在,他们在电脑前看着新闻,报道的内容就是几天前在恒山的空降。
“看这玩意干啥,都过去几天了。”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取下帽子和腰带放在桌上“别看了,这是留给后人看的。”
“报告!”门外传来声音。
“进!”
进来的是连部文书,他向我敬礼后说“指导员,王处长想要见你。”
“哪个王处长?”我奇怪的问道“哪个单位的?”
还没等文书回答,屋外已经传来军官硬底皮鞋的咔咔声,穿着冬季常服大衣,戴着卷檐帽和皮手套的王雨欣走了进来,她的双颊泛着微红的光泽,腰带束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束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肩上,肩章上的金色绣线在光芒下发射着不同寻常的光泽,她的表情平淡,看不出心情。
白晶和张宏连忙起身向她敬礼,我也平举右手向她敬了个礼,这时我看到她的外腰带上别着手枪套,里面还露出了九二式的黑色手枪柄。
“什么事?”我望向她问道。
“路过,来你这看看。”说着她摘了帽子和围巾放在我桌上,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办公椅上,开始伸懒腰。
张宏和白晶看了看我,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我给她倒了一杯水,笑着问道“今天咋想起来看我了?”
“听说你在恒山那边跳了个伞,还是盲跳?”她喝了口水,盯着我说道。
“就是执行个任务,没啥大事的…”我笑道
“你这是?”她突然指着我的脸说道“被划着了?”
“很明显吗?”我轻轻摸了摸脸上的那一道伤痕,那是落地的时候在乱石滩中磕到的,伤口不深但很长,几乎横穿整个左脸颊。“快好了,被石头磕的。”
“上面说要给你们记二等功,我刚从北京开会回来,军宣部要用你们的事迹下发全军来提高凝聚力,领导各部广泛学习宣传,我们这些搞情报的也要跟着忙。”
“那怎么还带枪?”
“北京有些区域因疫情封锁,有些民众在游行,首长担心我们来路上的安全问题,所以让我们配枪,不过也没啥用,就是当个装饰。”说着她取出手枪,拉了拉空枪膛说“去中央特科开会还配枪带弹?这种时期还这样搞,出事没人敢担责啊。”
“听说上面要开始委派什么地方首脑了,真的吗?”我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新闻,于是问道。
“嗯,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这样吧。”她点点头说“从新闻上看的?”
“是,不问了不问了,这事也不是我要操心的。
她也不再说话,伸出手摸了摸我脸上的伤口,她的手还带着一丝从屋外携来的寒气,我便抓过她的手握着,驱散了那上面的寒意。
“最近工作咋样?忙吗?”过了会我站起来,望着窗外在阳光下波涛滚滚的大海问道。
“忙,忙死了。”她带着一丝委屈的口气说道“一天到晚都在忙,上级总是不满意,还指手画脚,烦死了。”
“都是这样。”我叹了口气说“我感觉啊,要是这样一直忙,早晚都得英年早逝,倒在工作岗位上”
“胡说。她嗔怪的说道“一张嘴就是生离死别的话,能不能说点好?”
“好好,不说了。”我笑着问道“啥时候回去?中午在这吃饭吗?”
“刚来就赶我走是吧?”她笑着指了指我“不了,我就是路过看一眼,回去还得写报告呢。走了,接我的直升机来了。”
“注意身体。”我看着她戴好手套和围巾,叮嘱道“我有空就过去看你,海上气候变化大,注意保暖…”
“行了,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叨。”她笑着推了我一把,拿起军帽,在我嘴上轻吻了一下,耳语道“我不是那个幼稚的姑娘啦,我等着你。”
我送她下了楼,等了一会,一架中国海军涂装的西科斯基S76落在了跑道上,我目送她上了飞机,看着那架海鹰一跃而起,向着大海深处飞去了。很快灰白色的机体就融入了天空,再也看不见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生活开始变得平淡,除了两天一次的幸存者搜索,其余时间都是呆在营区训练休整,有时觉得这末日也怪无聊的。一到晚点名之后的自由时间,连队战士们就在会议室看电影,一开始司务长还在抱怨浪费电,但后来也就不管了,从没想到,那些我没看过的好莱坞电影全是在这个时期看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