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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擅长大段的回忆,于是离开电脑去厨房做饭。
我以空军少校的职位退伍,回到北京,回到我心心念念的国航,当了北京分公司的一名航线教员。
我们在阿拉斯加战斗的半年间,国内也没有闲着,半年的努力,部队对全国的沦陷区域进行大规模清理,重新控制了几个重点城市,半年后我再次回来,张豪已经成了上将,开始组织秩序与维稳工作。
丧尸依然游荡在神州大地上,除了建起隔离墙的大城市和西北边防,其余的地方依然是一片死寂的丧尸领地,无人维护的铁路线路早已不适合通行,把海中孤岛般城市联系起来的只有飞机,这正是我曾经幻想的人,圣埃克絮佩里般的生活。
我把做好的饭放在桌上,回到沙发边给自己点了根烟,窗外依然下着淅沥的小雨,我看了眼表,早上七点,雨欣马上就要上班了,这天我没有航班,可以开车送她。
裹着毛巾的王雨欣从浴室走了出来,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向餐桌问“好香,做的什么?”
“煎了几个巴沙鱼,赶紧吃,别凉了。”
“写的什么啊,密密麻麻的。”她看到了我放在茶几上的电脑,上面就是我最近写出的回忆录,记录了这三年里荒诞的经历。
“没啥,随便写的报告。”
吃完饭,我给王雨欣取来熨干净的军装,随后开车把她送去了单位。
这倒是比部队生活有意思些,我在尝试着融入这些曾经的生活,我并未享受过的正常生活。
我还能想起入伍后的战斗,在开封不堪回首的战斗,阿拉斯加空降时一跃而下,在苏西特纳时,战士在我身边中枪倒下,温热的血液和脑组织溅到嘴里,塔尔基特纳,我冲上积雪的堤坝,开枪打死了一个年轻的士兵,年轻的脸庞在看到我后逐渐扭曲起来,我没有犹豫,一枪打死了这个孩子。尼纳纳,我们在冰冷的花园里遭遇伏击,伤亡巨大,英勇的坦克奋不顾身的冲出,淹没在潮水一般的敌人包围里,伊戈尔,在战争结束前出车祸的通讯员,被喝醉了的美国人打伤的张磊。最后才是,满地的丧尸之海。
晚些时候,我开车去接了王雨欣的单位,她等在门口,见我的车来,就像一个等家长接的小学生,快步的跑过来上车,一脸的兴奋。
“今天咋这么高兴,啥事跟我分享分享。”我发动汽车,打趣的问道。
“你看看,这是啥。”
“啥啊?我开车呢。”
“看这嘛。”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看到她的肩章上戴着两个黄杠杠,三颗黄星星,随后看到的便是她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
“升上校啦?这么快?”
“昂,你媳妇厉不厉害?”
“厉害,太厉害了。”
“赶紧夸夸我,老高,”她嘟起嘴,满脸期待的看向我。
“恭喜您晋升上校军衔,媳妇同志,我真的很高兴,但如果你可以让我开车到家后用一顿令人满意的饭来犒劳你,我会更高兴,而且感激涕零。”
“假正经。”她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安静的坐回座位上了。
音响里放着柳拜的歌,那是我常听的《战马》
我纵身上马
马儿带我走吧,沿着这片田野
沿着这无垠的田野
我要仰望天空
曙光在田野中孕育
起初日色橘红,黎明前渐渐泛红
此情此景,若有若无
起初日色橘红,黎明前渐渐泛红
此情此景,若有若无
抒情?反思?我不擅长,但抓住当下我却有着十足的把握,何况,我希望新的生活已经渐渐成型了。
“老高!电话!”
我正在厨房忙碌,里屋突然传来王雨欣的呼唤。我赶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扔下菜刀跑出来。家里的座机只能接通几个很少的频道,一响几乎就知道多半是工作单位打的。
“您好,高立杰。”我抓过听筒,习惯性的说道。
“营长,是我。”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重而沙哑的声音,和平时与我沟通的公司职工完全不同“营长,我啊,是我啊。”
“老白?”我还是认出了白晶的声音,有些惊喜的问道“你特么在北京?滚来我家,给你做几个菜,咱俩喝两杯……”
“营长…酒先不着急喝,我不在北京,电话是营部转接的,我在开封……”白晶的声音听上去沙哑沉重,像是丢了魂一般“营长,我给你说点事……”
“妈的,有屁就放。”
“营长,我的错啊!你别伤心啊!我的错啊!我的错!全特么赖我啊,,,,”电话里白晶突然哭了起来。
“妈的,什么事啊,别特么给这哼哼唧唧的!””我焦躁起来,听到曾经稳重老练的白晶哭的撕心裂肺,我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升越高。“你特么说啊,啥事啊?”
“营长,都怪我啊!啊,贾哥,贾哥坐的飞机,摔,摔了!我的错啊,我不应该让他坐那班飞机的!我的错啊!营长,你骂我吧,我的错啊!”
“什么?”我有些迟疑的问道,此时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扶住了沙发才没有跌倒。
“贾哥,昨天说…想去北京看你,本来,打算…坐今天晚上的航班去北京,-结果,我劝他提前去,给他订了一个下午的航班机票,谁…谁他妈知道啊,那飞机刚飞天上就他妈炸了,我…我他妈也是才知道……客机和他妈天上训练飞行的战斗机撞了……我的错啊,营长!我的错啊!我把贾哥害死了啊!”
“老贾,没了?”我再次迟疑的问道。
“我的错啊营长,我把贾哥害死了!我的错啊!”电话那头依然是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有些迟疑的放下话筒,盯着面前的王雨欣。
“怎么了,老高?”她也感到了气氛的不对,靠过来抱住我问道。
“老贾,没了。”
我用平静的语气说完,随即搂住王雨欣,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曾经无数次救我与危难之间,我敬爱的排长啊,我的兄弟啊,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在空寂的云层之间了,我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的战友们啊。
我们曾一同跨过无数日夜,在无数次刺骨的寒风中跃出机舱,在咆哮的雨水里互相依靠,我们早已默契如常,刚进部队当指导员之前的两个月,他一直是我的排长,那时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军人之一,是可以生死相依的袍泽,我曾在离开部队后的每个迷茫的深夜想到他,或者说是我的错觉?
我感到有人在轻抚我的脸颊,那时美妙的,温柔的。
可是,我的战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