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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山险峻陡峭,上下山十分困难,不过,黑风寨的山匪早已在山间凿出一条秘密通道,有了中毒颇深哀嚎不断的黑风寨三当家指路,众人下山颇为顺利。
两个时辰后,沈如筠带着一众妇孺老幼顺利抵达黑风山山脚,与骑马赶来的好友崔水彤顺利汇合。
“如筠!”崔水彤翻身下马,踩着垫着厚厚增高鞋垫的靴子朝好友飞扑而去。
沈如筠展开双臂,笑着迎上前将人接住,温声提醒道:“跑慢些,仔细崴了脚。”
“如筠,你太厉害了!”崔水彤“吧唧”一声在好友脸上亲了口,用力将人抱起在原地转了圈,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人独挑成百上千人,沈如筠,你是我的英雄,是我辈楷模!”
“行了行了!”沈如筠笑着拍拍好友肩膀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旋即抬脚走向好友身后目瞪口呆的一众官差。
从八品武将最多可带兵十六人,但是随行而来的,共二十人。
除了太子与萧亦然暗中做手脚选出的十六个官差,还有今日休沐的钱金宝、张柱子和孙大元、孙小元兄弟二人。
“她……”孙大元伸手指了指易容后身形容貌与沈如筠几乎如出一辙的崔水彤,讷讷道:“她是假的师父?”
“嗯!”钱金宝点头,笑眯眯地从旁佐证。
闻言,孙大元等三人齐刷刷看向男子,异口同声道:“你早知道?”
“我可是师父的大徒弟,自然知道的比你们多!”钱金宝洋洋得意言罢,颠颠地凑到女子跟前,眼巴巴地望着对方:“师父,有什么事是徒儿能做的吗?”
“不急!”沈如筠抬手制止,扭头看向依旧目瞪口呆的十六人:“诸位,黑风山上的黑风寨已被本官连夜荡平,不知诸位是想分一杯羹呢,还是想现在就打道回府,向你们背后的主子泄露今日之事,让你们的主子在圣上面前参我个欺君之罪呢?”
闻言,十六人面面相觑,很快有一精瘦男子上前一步,拱手恭敬道:“沈大人,我等背后并没有什么主子,不过在我们被选来之前,的确有人在背后煽动我们的情绪,道大人您好勇斗狠强出风头,拿我们十六人的性命去填您痴心妄想的胡闹心思,当时我们十六人的确颇有怨言,不过就现下看来,那人所言句句为虚,大人并非好勇斗狠强出风头,而是聪明绝顶武功盖世,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末了,他顿了顿,又道:“荡平黑风寨乃大人一人的功劳,我等不敢与大人分功劳,更不会对外泄露和今日之事有关的半个字,只盼大人能记住我等,日后有需要用人的地方优先选择我们兄弟十六人。”
“对!”人群中最矮的小个子高声附和,见众人朝自己看来,当即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俺……俺和蔡青一个想法!”
“俺也和蔡青一个想法!”
众人此起彼伏附和,看向女子的眸光亮晶晶的,带着难掩的崇拜。
他们不愿意来,对沈大人有意见,是因在他们眼中,十七人上黑风山剿匪纯属痴人说梦,可沈大人做到了,还是以一己之力做到的!
若能跟着这样的主将,他们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你们都这般想?”沈如筠有些意外,目光在十六人间梭巡一圈,见众人神色诚恳不似有假,这才徐徐道:“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第一,先上黑风山,把黑风寨的账簿及与外界联络的书信找出,送来给我,并画出黑风山内完善的机关图,第二,剿匪回京后,不管何人询问,都不许提起崔大小姐易容顶替我一事,更不许将山匪昨夜便被肃清一事泄露。”
“沈大人!”名唤蔡青的精瘦男子弱弱举手,轻声询问道:“他们可以根据尸体判定出山匪死亡的时间。”
“这个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处理!”沈如筠温声言罢,将倒在地上“哎哟”叫唤不停的三当家一把提起,转手递给钱金宝:“好徒儿,这是黑风寨的三当家,你带上他,他会负责指路和排查山上机关。”
“记住,账簿、书信、机关图,一样都不能漏,知道吗?”
“是,师父!”钱金宝一把接过男子,唇角恨不能咧到耳根去。
“好好干!”沈如筠拍拍便宜徒弟结实的肩膀,语气颇为严肃:“动作小心些,上山后所有人以巾布掩住口鼻,搜查紧闭的房屋前先开门通风,不要吃山寨内的任何东西,食物酒水皆藏有毒药,若有人感到不舒服,立即送下山来,我下的毒种类有点多,无法给你们对症的解药提前预防,但所有毒药都能在中毒一日内无伤解开。”
“知道了!”钱金宝重重点头,提着黑风寨三当家吆喝着众人朝黑风山上行去。
“如筠!”崔水彤牵来逐月,从两旁的口袋中掏出一包包吃食递上:“杀了一晚上的人,饿坏了吧,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再去林中沐浴梳洗一番,换洗的衣裳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女子习以为常又惊世骇俗的话语一出,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就连拔腿往黑风山上赶的二十人也没忍住停下了脚步朝这边看来。
“辛苦你了!”沈如筠伸手接过吃食,却并未急着拆开,而是转手递给了左云桉:“安公子,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若他们动作足够快,咱们今晚便能出发回京。”
“谢大人!”左云桉展颜,笑着接下布包。
他意欲将手中食物递给一旁眼巴巴盯着布包流口水的小姑娘,转念又想到了什么,登时熄了心思。
现下是如筠收拢人心的时机,他没必要这个时候跳出来表现自己遮掩她的光芒。
不出他所料,女子在给了他食物后依旧没有急着吃东西,而是将一个个布包打开,拿给一众妇孺分发下去。
“沈大人,您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女人们纷纷推拒,饶是她们自打被抓上黑风山后就没吃过几顿饱饭,依旧能死死克制住狼吞虎咽的**。
“我一两日不吃无妨,回京便能补回来,倒是你们,再饿下去也不知还有没有力气撑到他们下山。”沈如筠强硬地将食物塞入众人手中,一旁的崔水彤见状,心疼地瞥了好友一眼,但很快加入分发食物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