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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马车在天鹅居前停下时,宁朔依然在思考那个问题。
沈如筠视线扫过男子失魂落魄的脸,没有出言安慰,率先跳下马车,而后伸手将好友扶下马车。
刚升官的沈如筠与刚获封从六品女医官的崔水彤同时出现,在天鹅居内掀起不小的波澜。
天鹅居中以女客居多,姑娘家们看来的目光少了男子的审视妒忌和鄙薄,只有满满的好奇与崇拜。
“沈大人!”有人大着胆子唤了声,在对方扭头看来之际目光躲闪,面颊微微涨红。
“怎么了陈二小姐?”沈如筠温声询问对方,面上带着和煦笑容。
“你记得我?”陈二小姐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我为何不记得?三年前我祖父过七十大寿,陈二小姐与令尊一道前来,你亲手缝制的枕头让我祖父难得睡了个整觉,他到如今都会不时念着你呢。”沈如筠笑着回应道。
闻言,陈二小姐面颊涨得愈哄,心中除了羞赧,还有满满的感激:“沈老太爷不嫌弃就好,若他老人家喜欢,我改日再送一个。”
当时她送亲手缝制的枕头,没少叫人在背后笑话,可她父亲为官廉洁清政,为人又老实木讷,并不得上峰喜欢,是以官职在七品打转多年,家中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她能送出的最好最有心意的礼物,也就只有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枕头,没曾想,沈大小姐竟是记在了心上。
“那我便先替祖父谢过陈二小姐了!”沈如筠莞尔,拱手冲少女施以一礼。
“不……不客气!”陈二小姐连忙站起,慌慌张张回了个并不标准的礼,心下如灌了蜜般的欢喜。
在一众女子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中,她僵直着身子落座,紧握交缠的双手轻轻发颤。
见陈二小姐成功与沈如筠搭上话,其他世家女坐不住了,挥舞着绣帕扬声唤道:“沈大人!”
沈如筠循声看去,发现唤她的是乔大人家的庶次女和钱大人家的嫡次女。
“乔四小姐,钱大小姐!”沈如筠一一见礼,末了,她扭头冲身旁人道:“宁朔,你与安公子先上去吧,我与水彤在此同旧友闲话几句。”
“好!”宁朔很识趣地应承,领着左云桉熟稔地直奔天鹅居三楼。
他虽与如筠断交多年,却时常去对方去过的地方,是以对天鹅居格外熟悉,知道沈如筠与崔水彤平日里坐在哪间雅间。
“走吧!”沈如筠握着好友手腕,将人往招呼她的世家女身前带:“这位是乔四小姐,你当有印象。”
“记得的!”崔水彤点头,笑着打趣道:“那年夏日我落水,乔四小姐朝我递了根荷叶,虽没将我扯上来,但叫我成功在水中得以换气。”
闻言,乔四小姐登时羞红了脸,有些懊恼道:“时隔多年,崔大小姐怎还记得这件糗事。”
“这位是钱二小姐,钱大人是我先前的上峰,她哥哥钱金宝你见过,我徒弟。”沈如筠指着钱二小姐介绍道。
“钱二小姐我是不是不曾见过?”崔水彤瞪大双眼看着那张与钱金宝有五六分相识的面孔,神情有些讶异,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少女面颊鼓起的婴儿肥上。
“我爹来京城的时间不长,且少与人交际,崔大小姐没见过我很正常。”钱二小姐腼腆一笑,虚眼瞥了沈如筠一眼,轻声细语道:“我也不曾见过沈大人,沈大人为何认得我?”
“你长得与钱金宝很像,生得面嫩,又梳的姑娘头,而据我所知,钱金宝只有一双姐妹,长姐更是早已嫁人,那你便只能是钱二小姐了。”沈如筠柔声回答道。
闻言,钱二小姐双眸猝然亮起。
她双手捧脸,巴巴望着女子,由衷道:“二哥总同我提起沈大人,说沈大人聪明过人,英武不凡,今日得见,果然龙章凤姿,不似凡人。”
“钱二小姐过誉了!”沈如筠莞尔,视线落在少女肉嘟嘟的包子脸,垂于身侧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好可爱好软乎的包子脸,想捏。
沈如筠淡定地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好友蠢蠢欲动的手,不由得失笑。
“咳咳!”崔水彤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夹着声音邀请道:“钱二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上楼同我们一道喝茶,当然,若你觉得别扭,可以让丫鬟去将你二哥请来。”
“真的吗?”钱二小姐大喜,又忍不住拿眼去看沈大人的反应。
“当然是真的!”沈如筠点头应承。
“翠儿,你回府去请我二哥!”钱二小姐推了推身侧丫鬟,迫不及待地握住崔水彤伸来的手,屁颠屁颠跟着二人走了。
瞧见这一幕,在场不少世家女心中酸得不行,恨不能当场拔腿跟上。
坐在天鹅居一楼大堂喝茶听说书的,要么家世不显,要么父亲过于清廉刻板,总之没有一个是世家大族的出来的姑娘,可以说,她们对数月前尚在闺中绣花的沈如筠尚且毫无用处,更遑论如今的沈大人沈世子。
可面对她们,沈大人非但没有摆官架子,还亲和得过分,甚至主动相邀,这让她们如何能不激动欢喜,如何能不想要亲近。
行至三楼,拐入天字号雅间,楼下说书人的惊堂木正好敲响。
看到忽然多出来的一个小尾巴,宁朔面露讶异之色,左云桉则是了然地挑挑眉。
“钱二小姐,随便坐!”崔水彤夹着声音,脸上堆着笑,态度热情得让人有些害怕。
钱二小姐怯怯地点点头,视线扫过在场的两个男子,随后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左云桉脸上,眸中是难掩的惊艳。
“咳!”左云桉轻咳一声,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闻声,钱二小姐收回目光,又忍不住朝男子看去,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道:“你是沈大人养的面首吗?”
此言一出,雅间内有一瞬间的寂静,而后爆发出几乎能震碎屋顶的笑声。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宁朔拍着大腿,笑得东歪西倒,只觉今日因左云桉受的气全在此刻出了个干净。
崔水彤也忍不住弯起唇角,揶揄的目光落在男子脸上,静待对方给出反应。
见二人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沈如筠忍不住扶了扶额:“不……”
“暂时不是,但可以是,只要沈大人愿意!”左云桉抢过话匣,态度之坦荡,就仿佛“面首”二字是什么好词一般。
“不会是!”沈如筠笃定地将“面首”话题结束,一本正经地冲钱二小姐介绍道:“这位是安公子,我的幕僚。”
言罢,她抬手指向笑得东歪西倒的宁朔:“宁朔,你可以唤他宁三公子。”
“安公子,宁三公子!”钱二小姐冲二人一一见礼,脑袋低垂着,为自己不过脑子的发言羞得满脸通红:“我叫钱宝珠,姊妹中行老二。”
“钱二小姐!”左云桉起身回以一礼,丝毫没有因对方身份地位低于自己而有所怠慢。
“钱二小姐!”宁朔也站起身回以一礼,肩膀依旧一颤一颤,发出的声音因憋笑而显得有些失真。
难怪左云桉能在与如筠短短几日的相处中快进到拉手,原是面首都能做得,有这般不屈不挠爬床的决心,他不成功上位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