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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云桉顺势直起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女子小腿处,当即出声将人唤住:“沈大人!”
“怎么了?”沈如筠回首看向男子,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耐。
“你的腿……”左云桉伸手指向女子小腿位置衣摆上明显的半截鞋印,关心道:“你可有伤着?”
“嗯?”沈如筠顺着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旋即不以为意地扯过桌上的巾布拍了拍衣摆上的鞋印尘土:“只是与葛大人切磋留下的痕迹罢了!”
“我帮你检查一下!”左云桉说着,不待女子同意便径自上前,一把关上敞开的房门,而后在女子身前蹲下,一寸寸卷起那绯红的官袍。
沈如筠见状,没有出声阻拦,就这么垂着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的动作。
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她的小腿,带来细细的瘙痒感,似来自于皮肤,又似来自于骨头。
沈如筠有些抵触这种奇怪的感觉,她不喜欢失控,无论是事物上的,还是情绪上的。
“不必检查!”沈如筠淡声言罢,作势就要将脚抽回,却被一把那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把扣住脚踝。
“你腿上有淤伤!”左云桉指了指女子小腿上散布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动作强硬地将那只半抬起的脚押回地面。
他起身取来药膏,勾起少许抹在女子瓷白细腻的肌肤上,眼中没有一丝旖旎欲念,有的只是压抑不住的心疼:“都伤成了这样,你就不觉得痛吗?”
“这算什么伤?”沈如筠失笑,云淡风轻道:“幼时祖父不许我习武,我一个人偷偷学,因缺了师父指导,不知分寸,没少吃苦头,练功过度以至于气血逆行呕血都是常态,过后还得装出一副没事人模样,抹了脂粉去参加宴席。”
“至于淤青,习武之人,哪有身上不带淤青的,不说与人交手,自己平日里练功也会留下些许。”
言罢,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多言了。
“沈如筠,你真的好厉害!”左云桉仰头望向女子,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崇拜:“我在你开始习武的年纪,还在为了一碗苦药摔碗砸碟,痛恨自己没有一副健康的躯壳,至于理想、目标、兴趣、爱好,皆是虚无。”
“家人不许我沾的东西,我全都碰不到,我做不到你那般,既遂了沈老太爷的心愿,亦全了自身所愿。”
“呵!”沈如筠展颜,伸手将男子从地上拉起:“我能做这一切,也是建立在我有一副健康躯壳的基础上,你如今身体大好,不也得以施展拳脚。”
左云桉顺势起身,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女子,眼中浮现深深笑意:“多亏有你!”
说着,他上前几步,慢慢弯下身子,将脑袋虚虚搭在女子肩上:“沈如筠,我想抱抱你!”
“抱吧!”沈如筠展开双臂,态度很是大方。
声落,她腰上倏然一紧,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肩上蹭来蹭去。
沈如筠被男子的头发蹭得脖颈发痒,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很快被抱得更紧。
“沈如筠,你会觉得以前走的弯路很冤枉很累吗?你会怨沈老太爷以前不理解你不支持你吗?”左云桉声音闷闷的,透出几许迷惘。
“不会呀!”沈如筠不知男子为何忽然情绪低落,她抬手拍了拍男子脊背,最后索性将对方抱住,平和道:“沈家女这个身份,已经给了我足够强的助力,我是靠着这个身份拿到的祖传功法,靠着这个身份认识的水彤、宁朔及各位世家公子小姐,从而为自己今日迈出这一步打下坚实的基础。”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我救过那些世家公子小姐的命,这份恩情也会被千两银磨平,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能让七皇子与十公主以身犯险,为我将萧亦然拉下马!”
“沈如筠,你好坚定的心!”左云桉幽幽叹了声,瓮声瓮气道:“若我也能成为你坚定的选择,该有多好?”
闻言,沈如筠微微一愣,继而失笑道:“我今日不是已经给了你准未婚夫的身份吗,怎忽然有此感慨?”
先前她连追求都不让他追求,他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如今她默许了,他倒是忽然患得患失起来,男人可真奇怪!
“是真的?”左云桉瞬间直起身子,两眼亮晶晶地注视着女子,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欢喜:“你不是拿我来当拒绝葛大人的挡箭牌?”
“拒绝葛大人是真的,让你做准未婚夫婿也是真的!”沈如筠点头,有些无奈道:“我还不至于让你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不能把那个准字去掉吗?”左云桉躬身与女子平视,潋滟的桃花眼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明晃晃的期待,还有几分暗戳戳的勾引。
“你如今不适合表明身份,此事不便摆到台面上。”沈如筠理智道。
闻言,左云桉眸色暗了暗,伸手勾住女子腰间挂着的腰牌,状似随意地晃动两下:“不摆到台面上,万一大人日后改变心意可如何是好?”
“怎的,你没信心?”沈如筠扬眉,有些好笑道:“你不是坚信你的综合条件最适配我吗?”
“我条件再好,也架不住随着大人步步高升,往大人身前扑的男子越来越多!”左云桉说着,一把扯下女子的腰牌,指腹划过上面大大的“京卫”二字,眸色晦暗不明:“大人头一天上值,便招了京卫指挥使司一把手都指挥使葛斌斌葛大人的眼,再往上升一升,怕是连皇子王孙也趋之若鹜,我一个小小丞相嫡次子,如何能与这些大人物斗?”
“斗不过可以认输!”沈如筠轻飘飘言罢,劈手夺回腰牌。
“我才不认输!”左云桉抓住腰牌另一端,笑得咬牙切断:“我还以为今日大人在葛大人面前维护我,终归是待我与旁人有所不同,如今看来,我还需得继续努力。”
“噗嗤!”沈如筠舒展眉眼,好笑地看着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吃味模样,好奇道:“这些年来,你没少让人查我吧?那你应当知晓,早有皇子王孙对我趋之若鹜,怎的以前半点不怕,现在反倒担心起来,莫不是葛大人的出现让你有了危机感?”
说到这,她毫不留情地将腰牌抽回:“以前的萧亦然可曾让你如此心慌?还是说,在你眼里葛大人比萧亦然更胜一筹?”
“葛斌斌?也就那样!”左云桉撇撇嘴,嘴硬道:“他除了拳头比我硬些,哪里比得上我?沈大人总不会喜欢一个满脸络腮胡又臭烘烘的老男人吧?”
“试想一下,日后你招了夫婿,辛苦打战回到家中,面对的是下人做的冷冰冰毫无爱意的饭食,一个臭烘烘的老男人,以及他高低起伏几乎掀翻房顶的呼噜声。”
“你想休息一下,调整一番放松身心,可他能与你聊的,只有打仗杀人,他能与你做的,只有举起拳头和你对打,重新将你拉回连日征战的疲惫中。”
左云桉说到这,轻轻握住女子的手,将那修长漂亮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驯地垂下眼睑:“大人,我与他可不一样,我比他年轻足足七岁,容貌又比他俊俏,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能抚琴弄月,还烧得一手好饭,最重要的是,谁敢阻碍大人的前途,我可以不着痕迹地弄死他!”
沈如筠由着男子动作,当对方不规矩地带着她的手向下游移时,她将拇指按在男子颈动脉上。
左云桉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温驯地扬起脖颈,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含着勾魂夺魄的笑意:“大人!”
“左云桉,你这话说得可真不像好人!”沈如筠松开男子脖颈,又被对方的大掌覆盖着压了回去。
彼时斜阳完全沉入西山,屋内完全暗了下来。
沈如筠眼力极佳,轻易便捕获对方于黑暗中展现出的强烈的占有欲,浓烈得像是恨不能当场将她拆吞入腹。
然,情绪外漏不过一瞬,对方又恢复了那副温驯无害的模样。
真是个善妒的疯子!
“阻碍大人仕途的,能是什么好人?”左云桉语气云淡风轻,黑暗中为获取光源极力睁大的眸中含着温和无害的笑,配以那张好看得过分的面庞,极具欺骗性。
沈如筠缓缓将手抽出,在男子逐渐低垂暗淡的眸光中捏住他的下巴,踮脚吻了上去。
左云桉双眸瞬间瞪大,不等回味,对方已然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