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等到嫁妆找回,方大人已经答应为儿媳核对验看,父亲只需好好教导二弟弟,以免他再犯下大错即可。”
“书朗毕竟还小……”
“不矜细行,终累大德,父亲,二弟弟所犯的错可不是什么细行。”盛知婉似笑非笑。
祁国公一窒,道:“……既如此,按家法,杖责三十,祠堂悔过十日!”
“不行!!”崔氏闻言骇然抓住祁国公的衣袖,“书朗还是个孩子啊,他怎么受得住?”
“要怪就怪你宠出来的祸!”祁国公冷冷拂开她。
若不是她眼皮子浅答应跟盛知婉打赌,事情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盛知婉!你满意了?”崔氏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将盛知婉撕碎。
盛知婉笑笑,“母亲满意就好。”
这才哪到哪?
要让她满意,至少要将祁书朗两只手打断。
不过那样一来,恐怕崔氏要疯,祁国公也不会愿意,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祁国公府。
来日方长,一笔笔算吧。
祁国公说要按家法,便是按家法,当即,命人去书院将祁书朗带回。
祠堂中摆好长凳,木杖。
祁家所有主子,除了去清河省亲的祁非蕊不在,祁国公,崔氏,祁书羡,盛知婉,甚至连已出嫁的祁非嫣都被安排在祠堂院外观刑。
庄严肃穆的院子寂静无声。
直到两个下人拖着祁书朗进来。
“贱人!不过是拿她一些东西,小爷翻盘了又不是不还,凭什么打小爷,是她自己非要上赶着当我嫂子……”
“要不是看她是个公主还有那么多嫁妆,我才不稀罕叫她嫂子,居然还敢报官,果然是个上赶着的贱货!”
还没进门,便听到他口中不干不净的咒骂,盛知婉眼眸一冷。
“堵住他的嘴,给我打!”祁国公气道。
立刻,两个下人压着还在挣扎的祁书朗退下裤子,强行按在长凳上。
高高的木杖举起。
还未落下,崔氏便忍不住上前半步。
“站住!你敢上前,杖罚翻倍!”祁国公蹙眉看着崔氏。
以往小儿子总是在他面前装得乖巧懂事,没想到实际上居然是个这样混不吝的。
怪不得之前的夫子被气走……
小儿子教成这样,他理所应当将责任怪到崔氏身上,看着崔氏的目光都带着怨气!
崔氏闻言这才强行按捺住,只是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直到第一杖落下,她骤然转过头,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盛知婉。
盛知婉对上她的眼却只觉讽刺。
都说慈母多败儿。
崔氏对祁书朗有时的确偏宠,比如现在,哪怕明知他偷了御赐之物倒卖,也觉得只是小错,稍罚一下,便心肝儿的疼。
可另一方面,大概是有祁书羡这个三元及第的“珠玉”在前,她又对祁书朗严厉到苛刻的地步。
比如祁书朗五岁不会背诗、七岁默不出三字经,崔氏罚他在雪地一站便是几个时辰。
可以说祁书朗养成如今的性子,崔氏当居首功。
但这并不是祁书朗作恶的理由。
盛知婉对上他被打也要扭过身看她的阴鸷目光,勾唇一笑。
再毒的毒蛇,在他长成之前废去毒牙,便不必畏惧。
更何况祁书朗这种,连毒蛇都算不上。
她欣赏着木杖一下下落到祁书朗的屁股上。
从一开始的桀骜不驯,到后面的眼泪鼻涕混着一起落下来,之前塞进嘴里的布巾掉下,也再顾不得骂盛知婉,只哭爹喊娘的求着知错饶命。
那声音,简直比过年时被杀的猪还要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