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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振宁听了这话,嘴唇细微地颤抖,像极了秋风中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既脆弱又倔强。在她看来,对面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穿着文明外衣的野兽,那种无形的压力让她的每个细胞都为之颤抖。
万科年龄是她的两倍还要多,外表保持得文雅,皮肤白净,唇红齿白,却依旧遮掩不住岁月赋予他的那份老练与深沉。
面对这种重压,闫振宁双手无力地捂住脸颊,喉咙深处传出压抑的呜咽,那是无言的绝望与奋力挣扎。
万科见状,面容转阴,从凳子上站起,边摇头边发出沉重的叹息:“原本还想在你老师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谁料到你不领情。好吧,那我也就没辙了!”
话落,他转身迈向门口。
就在这刹那,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伴随着闫振宁细碎却坚定的脚步声。万科脸上立刻泛起满意之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果然是聪明的,知道该做什么。放心吧,你的毕业之路不会有任何障碍。”他进而讽刺地补了一句,“哪像朱瘟,被人操控还得强颜欢笑,真是悲哀!”
闫振宁虽仍在啜泣,但听到万科的话,猛地用力点头,想要回答,却因连续的哭泣而声音哽咽,半个字也说不出。
万科转回身,用那双表面温存实则冷硬的手轻拍闫振宁的肩,好似在安慰,又像在施舍怜悯。
“好了,别再哭了,我不喜欢看见女孩流泪。”
闫振宁勉强压制住内心的屈辱与痛苦,脸颊泛起两朵不自然的红晕,她强迫自己咽下所有情绪,仅剩一双盈满泪光的眼睛,默默倾诉着她的不甘与无奈。
万科顺势搂住闫振宁的肩,那动作既显占有的意味又带着安抚,使得这场不公的交易更加刺眼。
夜,深沉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剩下几颗稀疏的星星在远方闪烁,遥不可及。
在教学楼另一边昏暗的走廊尽头,朱瘟独自点燃了一支烟,火光闪烁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要把胸中所有的愤怒与无奈全部倾泻。
那咳嗽声,在静谧的夜晚异常响亮,也异常凄凉。
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尝试叼上那细长的烟,手指间夹着它,感觉新奇又尴尬,好像这烟卷跟他压根儿不对路。
烟雾悠悠升起,带着一点点未被适应的苦味,环绕在他四周,可心头的那份郁结,却丝毫不减。
刚刚那事,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来回播,每回想一回,心口就像被多压了一块石头。
他急需要个出路,一个能让他暂且抛开烦恼的避风港,却发现四下无人,毫无解脱的办法。
于是,他只能借助这支并不熟悉的烟,妄图抓到一根救生稻草。
烟雾袅袅上升,映衬着他孤寂的身影,格外刺眼。
包包,这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灵魂,此刻只能无力地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蜷缩着膝盖坐下,想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觅得一丝安宁。
二十三岁的年纪,本应是意气飞扬、肆意青春的时刻,而他,在生活的重负下,却显得过分沉重。
谁能预料到,这位曾满怀壮志的青年,竟会以这般无奈的姿态,体味着青春的逐渐消逝。
一念及即将跨进的那个被唤作家的牢笼,那些或责备或冷淡的目光正候着他,他的心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让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夜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