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轻 第九十七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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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庄以前的主人，山庄里知晓的仆人少之又少，山庄如今的主人是周绍。

京中知晓风平山庄的主人是周绍，却不知原主人是何人，只知道这山庄在去年便更名改姓了。

顾方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内心是有些不适应的，他从未一个人如此闲散过，只是摄政王安排他落脚此处，好好疗伤。

他不知他将来要何去何从，只想要陪伴在顾檀左右，替她遮风挡雨。

他听闻顾檀已经知晓实情，同阿苏忍留在府上。

作为顾檀的兄长，对于顾檀的想法，顾方多少是知晓一些的。

那丫头倔强，有些事情不愿意说，但他心中清楚，她心中不知压抑着怎样的仇恨。

顾方心疼顾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表达，只能以书信的方式聊表慰问，由摄政王转达给顾檀。

沈国公府主院内，季氏目光阴沉，手中盘转着前些日子从山上寺庙得来的佛珠子，一脸凝重。

家宴上的意外，是季氏未曾预料的。

宴席之上，顾檀对此事更是毫无作为，默不作声并未表达任何理由。

季氏便认为，沈卓的意思一定是顾檀撺掇的。

顾檀跪在堂下，沈卓匆匆而至。

他被国公爷叫过去训话，回了偏院才得知顾檀被罚跪的消息。

消息并未传开，季氏好面子，不会将惩罚一事声张。

阿苏拧动着袖子，想要同季氏拼命，她并非冲动之人，只是季氏欺人太甚，阿苏也有些难压心中愤恨。

她那双明眸直勾勾看着季氏，看的季氏心里发慌，她知道她院子里的侍卫加起来也不一定抓得住阿苏，若不然，她必然给那奴婢点苦头吃。

“你就好好给我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

国公爷越是得意沈杭，季氏心头便愤恨不已。

她恨老天爷不公，她处处被偏房压一头。恨顾檀肚子不争气，她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顾檀肚子还没有一丁点动静。

再如此下去，沈卓的世子之位必然不保。

她同着徐姨娘如今只争那世子之位，这关乎的可不只是荣华富贵，还有她的命也一起交代在了其中。

她同着徐姨娘水火不容了多年，倘若国公爷有朝一日出了意外，谁的儿子处在世子之位，谁便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那彼此第一时间，必然是不会放过对方的。

季氏如此想着，同样也认为，徐姨娘是如此作想的。

徐姨娘那种心思阴沉的小人，整日里惯会使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大腌臜法子讨国公爷欢心，偏偏国公爷又很吃这一套。

季氏直接取来长鞭，说是要家法伺候。

季芸偏头在一侧，表现得十分委屈。

这件事情她也是受害者，本就不知情，倘若是沈卓为了顾檀帮她求娶这门亲事，那本就是顾檀罪恶深重。

纵使沈卓做了令她伤心的事情，她也能够原谅。

季芸拧着双眉不安地看着顾檀，周身漂浮着一层浓重的忧伤的气氛，认定了这件事情是顾檀的主意。

顾檀有些沉默，此事顾檀完全不知情，一干人等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脏水往她身上泼。

她也算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早已经习惯。

她微微撩起眼皮，眼中光影斑驳，神色复杂。

顾檀的目光，唬住了二人。

她越是沉默，季氏心上越是不安，她总觉得顾檀变了，说不上哪里不同，只是瞧着，总让人感到不舒适。

从前她倒也没有如此的不安，顾檀那时候还会辩驳几句，诉说误会。

而如今，她只一言不发，抬眸的那一瞬间，季氏仿佛看见了汹涌了恨意，但只是一瞬，又消散了。

季氏皱着眉，拿着长鞭的胳膊僵硬在空中，还未落下。

季芸有些心急，不知道姑姑还在犹豫什么。

“姑姑。”她想起顾檀先前在院落里说的那一番话，仍旧心有余悸。

她知道姑姑和沈卓都在盼着这个孩子的出世，但顾檀若真的怀有了沈家的子嗣，她的希望便渺茫了。

季芸留在沈府的意义也就不大了，一想到此处，季芸便心有不安。

反观顾檀的淡定从容，她更像是跪在那里做错事情的人。

“我看谁敢！”沈卓姗姗来迟，一把夺过了季氏手中的长鞭，季氏险些跌倒。

待季氏反应过来，瞧着沈卓，有些气不打一处。

这就是她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只一心护着顾檀，便是连她的安危也无所顾忌了。

沈卓本要去抚季氏，季芸眼疾手快先一步抚住了季氏。

他也就没有多余的必要，而是蹲下身子想要扶起顾檀。

顾檀因跪着的时辰有些久，再加上地板有些微凉，人显得很苍白。

见她起身吃力，沈卓干脆一把抱起顾檀，目光里像是沁了毒一般，紧盯着眼前的二人。

他对顾檀，当真是十分在意的。

沈卓已经不止一次同季氏如此叫板，顾檀从前觉得沈卓待她极好，如今再看这些，只剩下了讽刺。

“家宴上的主意，是我临时想到的，檀儿并不知情。”

顾檀一言不发并不代表她有错。

“表哥，你为什么？”

季芸身子一颤，她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不知道，沈卓为何突然要在家宴上说出那样的话，主动替她说媒，对方还是沈杭。

虽说沈杭相貌英俊，为人做事都很出挑，但让她嫁给沈杭那样身份的男子，季芸是极其不愿的。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嫁给嫡子才是。

季芸瞧不上沈杭庶子的身份，更是因着自幼便爱慕沈卓，不愿意沈卓如此的安排。

沈卓此举，无疑是将她推向万丈深渊，其目的也是清晰可见，无需她去多想什么，现状便已经给予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季芸知晓，沈卓让她嫁给沈杭，无疑是在利用她。

她若是答应下来，她这辈子也就算是毁了。

季芸正是因为能够想到这一点上来，才会不甘心沈卓如此对待她。

二者之间，天差地别。

“卓儿，你这是为何呢？”

季氏还没有想出缘由，只是困惑沈卓明知季芸的心思，拒绝也就罢了，如此一出，令人费解。

“我自是为芸表妹安排了一桩很好的亲事，芸表妹入住国公府也有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