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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然觉得她犯了一个错误,她忘了一个清醒的人是会思考,是有**的。
上一世的连郕戟一直默默无闻,因为他近乎终日都在沉睡,这也正是萧安然会选择他的原因。
这一世,萧安然做好了互相利用的准备,可是她忘了,或者说她知道但没有重视,那就是连郕戟的身份。
恭王世子,恭亲王,亲王,皇家子嗣如何逃得过呢?
权柄的斗争,腥风血雨,谁又能独善其身?
哪怕连郕戟不愿涉及夺嫡之争,可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争斗。
恭王府能够支撑到现在难道真的是靠着祖上荫庇和皇帝仁慈吗?怎么可能?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是仁慈的?
萧安然不知道,她也不敢妄想,她只知道在利益斗争面前,即便是一个爱民如子的仁君,也不能容忍威胁自己的地位和权利。
古往今来皇权的斗争无不是伴随着斗争和牺牲,可是谁想做这场无妄之灾中的牺牲者?
萧安然自然也是不想的,她的目的,她的心愿,无外乎是保全自己,保全父亲而已。
如今陆潇妄自和三皇子扯上关系,皇帝必然会疑心父亲,日后萧家又该如何自处?
朝堂之上的事情太深太杂,她不敢妄下决断。
但是只有一点她十分清楚,三皇子绝非仁慈的君主。
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萧家剔除出去,不能与皇权,至少不能与三皇子有任何牵扯。
三皇子的势力固然大,萧安然却仍旧不敢冒这个风险。
“我今日来呢,也是替世子殿下传个信。”秦川笑了起来。
“一来是恭贺你,二来世子殿下说这边的事情了解了,萧姑娘也该例行公事了。”
“请世子殿下放心,明日我就会去拜访。”萧安然点了点头,神色没有丝毫轻松。
“萧姑娘怕了?”秦川侧过身子看着她:“是看到三皇子的人怕了,还是觉得世子殿下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还有得选吗?”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萧安然的眸子沉了下来,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吹动她的衣摆,衣衫浮动的样子映在灯烛中落在地上。
忽然一片枯黄的叶子落下,转着圈儿的落在了水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院子里总喜欢挖一方池塘,夏日里总是有除不尽的蚊虫,冬日里又显得格外萧瑟。
尤其是萧家的池塘中没有半尾鱼,不过想来也是,萧家如今哪还有闲钱来置办这些风雅的玩意儿?
这处池子也不归她们一房,萧安然也没心思去安排什么。
“天冷了。”萧安然嘀咕了一句,秦川侧过头看她,显然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我以前看话本子,里面每每发生什么变故,那些个谋士什么的总喜欢说一句变天了。”
萧安然抬头望着夜空,忽然一片云彩飘过遮住了半分月亮,月光半隐半现的沉了下来,映的亭子里昏昏暗暗。
“这种事情你该去问问钦天监,我是不懂那些阴阳八卦的东西。”秦川摆了摆手说道:“没意思。”
“实在是没意思!”秦川摆弄着茶杯随手倒扣在了桌子上:“你那个叔叔觉得自己傍上了陆家。”
“如今陆潇辉煌了。”
“可是陆潇却觉得自己是傍上了萧家,可是我不懂啊,为什么不是你呢?”
“他为什么不选择你呢?”
“因为……”萧安然低下头沉沉的笑了起来:“因为萧沁芳自以为是。”
“自作聪明。”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秦川轻叩指尖笑了笑:“我要先走一步了。”
“对了,曲林春的那件事,你自己考虑考虑,尽快给我答案,嗯?”
“我知道了。”
秦川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萧安然独身一人站在亭中,任由寒风吹过,带起一阵萧瑟。
小燕见秦川走过,转身朝亭子走去,远远的就看到那一道孤寂的背影。
萧安然看起来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她又什么也不与小燕说,小燕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满面愁容。
以前的萧安然虽然整日里跟在陆潇身后跑,可是那时候的小姐看起来是如此的开心,如此的心无旁骛。
可是现在的萧安然呢?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始终看不真切。
小燕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她好像再也跟不上萧安然的思路,她好像再也猜不到萧安然的想法。
她感觉自己和小姐越走越远。
“在哪儿站着做什么?”萧安然一回头就看到小燕站在原地发愣,手里捧着的应该是给她准备的厚衣服。
“时候不早了,你不困吗?”
“小,小姐?”小燕低了下头扯出一个笑意:“我还好,您困了吗?”
“您若是困了的话就别会去了,反正今夜的主角也不是您。”
“你说父亲会怎么想?”萧安然抬步走到她身边自顾自的问着:“本来今夜出嫁的人该是我。”
“小姐您别难过!”小燕急切的安抚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被她一股脑的抛到了脑后。
“陆潇他就不是您的良配!他,他和二小姐未婚就先有了关系,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外人要骂也是骂的二小姐,可是他呢!他总是能独善其身!”
“是啊,他凭什么独善其身?”
每一阵寒风吹过,萧安然都能透彻的感受到那一阵阵的刺骨的寒意,如今的天虽然冷但还未至深冬,按理来说再冷也不至于如此。
可是她就是觉得冷,痛彻心扉的冷,彻骨的寒意仿佛一把把利剑刺入她的骨血。
一如,一如那一夜,她狼狈的跪坐在层层的深雪中,那些刺骨的冰水一遍又一遍的倾倒在自己身上。
可是再寒冷恶劣的天气,也比不过那一刻的心寒,自己养育了半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自己爱了半生的爱人也不是自己的。
而那些真的爱着自己的人却承受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牵连和利用。
真正恶劣的人是谁啊?
难道不是她自己吗?
难道这一切祸患的根本,不是她萧安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