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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姐?”闯入的小厮丫鬟们见到萧安然时显然愣住了,反应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急忙行礼。
“你们乌泱乌泱的一群人围在这里作甚?”萧安然回头看向他们,才发现足足来了十几个人,几乎萧家大半的小人都聚集在此了。
“大小姐,奴才们是来抓鸟的。”一个小厮站出来回话:“二小姐今日回门,特意给老夫人送了一只黄色的小鸟,可是那笼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关好,鸟儿自己跑出来了。”
“毕竟是二小姐和姑爷的一片心意,老夫人吩咐奴才们都出来抓鸟。”
“奴才们刚刚也是看那只鸟朝这边来了,所以才跑过来,唐突了大小姐,请小姐恕罪。”
“是一只黄鹂吧?”萧安然问道,只不过用不上小厮回答她心中也又数了。
“那鸟儿既然已经飞出来了,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跑回去的,有这个时间倒不如赶紧的再去寻一只黄鹂来说不定能掩耳而目一些。”
“这……”小厮苦笑了一声,他们岂能不知单靠他们两条腿怎么可能抓到一只会飞的鸟儿,可是老夫人下了命令,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那个敢不从?
萧安然也知道他们做不了主,自己的好心情也被打乱了,干脆的将地方让给他们。
只是那只鸟到底会不会被他们抓住,萧安然面上虽然不在意,心里大抵还是希望它能够从此获得自由吧。
只不过马上就要入冬了,它能不能靠自己在冰天雪地之中活下来呢?萧安然也不知道。
这种选择对人类来说也是一道难题,是选择失去尊严和自由的苟活,还是为了自由而逃离安逸的生活,哪怕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一片自由的天地。
或者说,那只鸟早已经赶不及南去的队伍,即便赶得上这样常年听落在枝头的鸟儿也不可能受得了长途奔波的辛苦。
可是没有一个安身的巢穴,更没有食物来源,萧安然已经可以预想的到属于它的下场大致只有死路一条了。
安逸的生命还是自由的灵魂,这个问题还真是困住了很多人的心。
萧安然忽然也想问问自己,却发现她早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只是自己毫无察觉罢了。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让心情沉重了起来,今日天色正好,她不该因为这样无聊的问题而让自己苦恼,绽开笑容也不知道是在给自己鼓励,还是掩盖那眼底难藏的深意。
只不过陆潇迎面碰上她的时候,一眼就被那道明媚的笑容给吸引住了。
过去多年,他从未在萧安然脸色看到这样明媚单纯却又炽热的笑容,以往的萧安然只要看到他必然是一副讨好的模样,那种笑容只让自己觉得虚伪和厌恶。
可是如今的她如此明媚张扬,丝毫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却多了一丝他从未见识过的魅力。
那是任何一个官家小姐,拘束于方寸之地的女人所没有的澄澈和豁达。
若说以往的萧安然就是一杯平淡无奇的水,那现在的她就是凛冽的寒冰。
寒冰顺着水流的方向凝结,又展露出自己的锋芒,那样尖锐的触感会让人觉得危险,又觉得有趣。
显然陆潇也被这样的萧安然所吸引,毕竟在寒冰面前,平淡的白开水又能有什么意思?
若是萧安然知道了他心底所想,大概要一边不屑的冷笑一边嘲讽萧沁芳风水轮流转吧。
毕竟如今一如白水一般无趣的人已经变成了她。
至于陆潇,萧安然只会觉得讽刺,他又凭什么觉得如今的他还能配得上自己呢。
“安然?”陆潇一脸惊喜的靠近:“本来今日午膳想着叫你一起来用膳的,不过下人说你身子不适只好作罢,你现在可好些了?”
萧安然觉得有些奇怪,更有一种割裂的感觉,以前的她若是遇到陆潇这样和煦温柔的关切一定会倍加感动,如今却怎么觉得一阵阵的恶心和虚伪?
“有劳妹丈挂心了。”萧安然面无表情的说完就要离开,却又被陆潇给拦了下来。
“安然,你怎么与我这么生分了?”陆潇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一对眸子炽热的盯着她:“我早说过,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就迎娶你过门。”
“我可以向你保证定然抬你做平妻,你是姐姐,沁芳她不会不尊重你的。”
“日后待沁芳把孩子生下来,若你想要也可以挂在你名下,你我本就该是夫妻。”
萧安然实在是没忍住皱起了眉头,她抬头眼底的讽刺和厌恶毫无保留的溢出:“陆潇,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还能够得我青眼?”
“当初你瞒着我与萧沁芳苟合,如今孩子都有了却口口声声说什么心中有我。”
“你娶了萧沁芳为妻,哪怕我日后进门做了平妻,那也是她在先我在后,你凭什么觉得我萧安然堂堂的将门虎女,会非你不嫁?”
“你既非长子,又无功绩在身,更是背信弃义之人,桩桩件件那一样比得上萧家?”
“我萧家满门忠烈,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若不是念在萧沁芳留着萧家的血,早早就将你们这一对男盗女娼狼狈为奸不安于室的苦命鸳鸯给逐出门去!”
“如今你该庆幸你陆家烧了高香,碰到了萧沁芳那样没脑子的女人,不然你觉得自己一个穷苦没落的寒门,既无人脉更无财富傍身的门户能配得上什么人家的小姐?且不说就连那住的房子都是女子从家中带出去的嫁妆!”
萧安然这几句话说的陆潇面红耳赤,他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安然,仍旧不死心的问道:“可是你已经与我有了婚约,好人家怎么可能娶你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
“那恭王府有什么好?那连郕戟就是个将死之人!他能给你什么!”陆潇一脸受伤的表情:“安然,我承认之前退婚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与我赌气吧!”
“嫁入恭王府那就是在守活寡!你如今年岁正好,怎么能受这样的罪!”